“宮中有這麼多侍衛。一個女人拿著劍幹什麼?”一個年長地宮女吃力地拎起一隻竹箱。嘴裡嘟囔著。也不知她在抱怨什麼。
“平平姐!”花錦繡飛奔跑來。她趕緊扶著平平有些埋怨道:“我們都以為你到前面去了。怎麼反落到最後。”
平平笑得有些勉強。她已經隱隱感覺到自己腰上地傷口可能是因為一路顛簸而迸裂了。她歡樂無憂。所有地人都以為她地傷勢無恙了。
“平平姐。你怎麼了?”花錦繡見平平臉色霎時變得慘白。她心中害怕起來。
“我、我地腰一陣劇烈地疼痛襲來。平平忽然眼前一黑。竟軟軟地倒在地上。
“平平姐。你怎麼啦?呀!這麼多地血。大姐。不好了!”花錦繡嚇得大叫起來。
眾人一陣手忙腳亂,將平平抬進宮去,先給她止了血,又派人火速去請給平平看病的王醫生,一直忙了一個多時辰,平平的傷勢才漸漸穩定下來。
“王醫生,告訴我實話,她地傷勢究竟怎麼樣?”在送醫生出去的路上,裴瑩見左右無外人,便低聲問道,她剛才見王醫生臉色極為難看,心中著實忐忑不安。
王醫生叫王夢嬌,是老御醫王秉元的小女兒,醫術家傳,專門給豪門貴婦看病,在婦科方面極有經驗,聽裴瑩相問,她搖了搖頭道:“夫人,平姑娘傷勢之嚴重得出乎我的意料,我竟沒有發現,我有責任啊!”
“她到底怎麼了?王醫生,你要告訴我實話!”裴瑩的心糾了起來,“她、她會死嗎?”
“死倒不會。”王醫生長嘆一聲,歉然地看著裴瑩道:“她小腹上那一劍極可能刺穿了她的胎床,換而言之,她這一輩子都可能無法生育了。裴瑩啊!地一聲捂住了嘴,呆住了,王醫生又搖了搖頭道:“她的傷能活下來已經是奇蹟了,我父親說,我們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感謝上蒼。”
王醫生走了,裴瑩慢慢走回平平的房中,此刻平平已經醒了,她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顯得十分虛弱,見裴瑩進來,她低聲歉然地說道:“大姐。對不起,剛來宮裡我就給你們添麻煩了。”
裴瑩坐在她身邊,握住她地手柔聲道:“你這個傻傢伙,我怎麼會覺得你麻煩呢?你快好起來吧!好起來嫁給你地張十
平平輕輕搖了搖頭,她聲音很低弱,但語氣卻異常堅定,“大姐。其實我從來就不想嫁給他。”
“為什麼?”裴瑩有些驚訝地望著她,“難道你對他
平平的眼睛忽然變得清澈無比,她彷彿在憧憬往日時光,嘴角微微翹起,一種醉心地笑意浮現在她臉上,“我一直在苦苦尋找從前地張十八,這麼多年我才慢慢地懂了一個道理,其實他並沒有變,他還是從前的張十八,我也沒有變。我還是從前的平底鍋,變地只是我們彼此的身份,為了得到他而嫁給他。卻反而是失去了他,大姐,你懂我的意思嗎?”
裴瑩有些茫然,她無法理解平平的感悟,但她卻明白了平平的決心,恐怕她一輩子都不會嫁人了。他忽然想起王醫生的話,有些懷疑平平是不是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子才這樣說,畢竟她也是醫術世家出身,這時,裴瑩心中湧起了一種強烈地歉意,她咬著唇對平平道:“那你將來有什麼打算?”
平平的眼中忽然湧現出調皮的本色,她懶洋洋地笑道:“我還能有什麼打算,四肢體不勤、五穀不分,離開你們我還真不知以什麼為生。所以我準備就賴在他身邊。吃他的、喝他的,我想他一個大唐皇帝不會連我一個小女子都養不起吧!”
裴瑩心中暗暗嘆了一口氣。她拍了拍平平的手笑道:“不管怎麼樣,你首先是要將傷養好,好好休息吧!今天是第一天入宮,我還得去安排別人,哎!我的苦你也是體會不到的。”
裴瑩又勸慰平平幾句,安排好了伺候她的丫鬟,這才匆匆地去了別處,平平靜靜地趟在榻上,她好奇地打量著宮裡的一切,這裡摸摸、那裡弄弄,一陣睏意襲來,她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且說裴瑩安頓好了平平,又跑去看望崔寧,崔寧稍微好些,一路上七八個丫鬟小心翼翼地照顧她,沒有出什麼問題,她剛剛吃了安胎補神地藥,精神還算可以,但畢竟有身孕,而且身子虛弱,和裴瑩說了一會兒便顯得十分疲憊。
裴瑩不敢多打擾她,將她安排好了,這才去看自己的兒子,此時天色已經黑了,她忙碌了整整兩個時辰,連晚飯都還沒有顧得上吃。
由於裴瑩等人的身份還沒有明確下來,眾人都暫時住在綾綺殿,這裡是從前崔小芙作皇后時住地宮殿,也是一個完整而獨立的建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