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風。我剛從S市趕過來,好不容易才找到這兒。”
這時,楊斌哭喪著臉,掀開桌布,從桌底下鑽出來,拉起他老婆的手,吼了一聲:“還不快走!”
說罷,兩人如飛而去。
星光依舊
這場老同學聚會,真誠傾訴,讓無聊的楊斌一攬和,大家意興索然。
聚會召集人黑子,又坦言其初衷是想在老同學們中間發展下線,並即席發表滔滔不絕的傳銷演講。大家更是厭倦不已,紛紛表示不願意“入黨”。
張小飛取笑他:“你小子把老婆都給‘傳銷’出去了。誰還敢上你的賊船?”
蔣金花提議老同學們到母校看看:“今夜月光如水,星光燦爛。咱們大老遠回來,總該找點感覺才對。”
除了張小飛,竟無人響應。
錢怡說她要去某親戚家拜訪,明天大清早得赴鄉下去探望兒子(小傢伙滿週歲後,一直由外婆帶著);接著鄭愛瓊也走了,孃家有一桌麻將在等著她,三缺一,不去不行的。
剩下黑子和陸昕,聊景地主“之誼吧,陪同蔣金花和張小飛前往。剛到校門口,黑子的BP機又響了,幾個下線正等著他商量什麼事兒,黑子抱歉一聲,跨上一輛出租摩托車的後座,絕塵而去。
學校面目全非,老操場也蕩然無存,擠滿了一幢幢宿舍樓。張小飛和蔣金花悵然若失,逝去的好年華永不復返。這裡瞧瞧,那裡走走,他們大聲說笑,以填補懷舊的空虛,還可以向臆想中宿舍樓裡的懷疑者證明,他們絕不是小偷。
沒滋沒味離開學校,三人在街上漫步。路過文化館,蔣會花問陸昕:“你和秦萬里,後來沒一點戲了?”
“愛總是一段殘缺的體驗。他去北京一年後,從那裡帶了一個女人回來,把他老婆氣得半死,住了幾天院。出院後,那女人好像也想通了,帶著孩子跟他離了婚。”
第二天上午,張小飛和蔣金花各自回了老家,第三天傍晚又在縣城會合,趕上了R縣開往S市的最後一班公共汽車。
買了翌日北歸的火車票,回頭又住進翠華旅社。
跟上回一樣,夜很深很深了,張小飛睡不著,下樓到院子裡踱步。月光還是那樣沁人心脾。他就想蔣金花是否察覺了他的動靜,是否會下樓?如果她來到他身邊,這次,他一定要吻她。上回是一個侯海濤給他擠眉弄眼,這次是無數的星星在給他擠眉弄眼。
遺憾的是,他徘徊了半個小時,卻不見蔣金花的倩影閃現。
悻悻回房,和衣而臥,胡思亂想一陣,朦朦朧朧聽見有人敲門。
“誰?”他猜是蔣金花,但順口問了一句。
“除了我,還能是誰呢?”
“噢。”他的口氣故作隨便,內心卻“咋嚓”了一聲,好像一個男人在黑暗中點菸,用了一下他的打火機。
一開啟門,一個溫軟如玉的身體伴隨一縷清風,撲進他的懷抱。
(附記:張小飛回到蘇州不久,跟楊欣和平分手,之後赴上海,跟蔣金花在六國飯店舉行了婚禮。本故事素材由張小飛先生提供。筆者在此謹表謝意。)
第七章 找不回的世界
曾經滄海難為水。如果說結婚時你是一張完整的大額鈔票,那麼離婚後你已變成一把找回來的零錢。情感的避難所總是人滿為患,在精神上永不到達的流浪之旅,你又如何邊走邊唱?
再婚或不再婚?復婚或不復婚?離了又結,結了又離?
有人自我矯治,有人一錯再錯。
家庭破碎,廢墟幾何?廢墟上的吶喊,往往是孩子的聲音……“《太太你可好》”也許是《泰坦尼克號》這名字“酷”,影兒還沒見,大家都被這陣來自太平洋彼岸的熱風吹著了。1998年4月某日,童傑在街頭買菸時,攤主一邊做生意,一邊操著電話直喚老伴晚上去看“《太太你可好》”。童傑就琢磨這老頭跟他老伴肯定十分恩愛,敢把不幸的《泰坦尼克號》說成幸福的《太太你可好》,不簡單,讓人發愣,讓人感動,於是也想請前妻溫麗娟一塊去瞧瞧“《太太你可好》”。
其實,一星期前在北京出差,他已看過這部片子,還真的讓它“撞了一下腰”。一場愛情盛大的藍色祭典,在絕境中凸現的高貴和完美,讓現代愛情——被情夫情婦、婚變佔據了頭條位置的現代愛情——顯得過於蒼白,了無意義,所以,他對自己未來的愛情和婚姻,更沒了信心。
他感到慚愧。
一對沒有感情的夫婦儘管已經離異,依然會想著對方。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