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回床上翻來覆去,渾渾噩噩又睡著了。
昨晚後半程,韓珍跪在酒店飄窗,季庭宗食髓知味,抱著她從後面又做了一次。
大概一貫是零接觸的刺激,這一次帶了套,有了阻礙,他更持久強悍了,韓珍險些提不上氣,半隻腳踩進鬼門關,男人存留的牙印子遍佈胸口,從腰側綿延至屁股和大腿根兒。
回虞山時,顏姐來接機,顏多樂也坐在卡宴後座。
小姑娘混血基因強大,黑棕色羊毛卷,眼睛碩大水汪汪。
她一坐上車,多樂就伸手,“珍子姐姐,你旅遊給我帶禮物了嗎?”
韓珍輕笑,拿給她在棧橋買的貝殼烏龜,“這個多樂喜歡嗎?”
“喜歡。”顏多樂摸著烏龜殼,嘀嘀咕咕,“我也喜歡口紅和包包,媽媽有好多口紅,前天我拿頭繩,一下全碰掉了,都把我埋底下了。”
許是她太靈動,又長一副天使的面孔,讓人看著就高興,韓珍忍不住貼臉摸頭。
“多樂喜歡哪一款,姐姐送你。”
顏多樂兩眼放光,興奮比劃,“胖胖的,像小蘿蔔那個!”
卡宴抵達紫荊廣場附近的榮派官府菜,這裡有一道鮮菌貴妃雞是爆款。
菌用的是荔枝樹下特有的荔枝菌,口味獨特清甜。
她們坐在大廳,韓珍問,“張氏老董的壽宴,你找到主持了嗎?”
“在縣臺裡找了一個,差點意思,形象沒你好。”
她不認同,“主持是看臺風和臨場反應,又不是走秀。”
“在那些款兒爺眼裡,只要上了臺,形象,氣質,談吐,最好都要賞心悅目。”顏姐盛一碗湯,“你是跟上次那個男人去的青島?”
她沒隱瞞,說是。
“靠譜嗎?帶出來見見。”
韓珍垂下眼,搗著碗裡的雞樅,“他太忙了。”
“不樂意我見?”
她果斷搖頭。
進電視臺沒多久,韓珍就認識了顏姐,她跑江湖,性格偏豪爽,像大姐姐,私交也保留有邊界感。
在經濟上,給她提供的幫助不少。
合適的,穩妥的活兒都推薦她。
走穴的主持人也有被坑慘的,吃回扣算輕的,被介紹到不入流的場合,能葬送職業生涯。
之前發生過集體翻車事件,幾位主持人在七星級酒店為出獄不久的大富豪主持壽宴,影片一流出,臺裡為保聲譽,處罰力度極重。
在編的降職轉幕後,銷聲匿跡,沒編的吊銷主持證,再做不了這行。
韓珍在臺裡沒交到什麼朋友,周斯啟秀恩愛高調得令人髮指。
這世上大機率除了父母,沒人真心想誰過的好,過得幸福。
明面上客客氣氣,背後議論她的話多少也不入耳。
她對顏姐是信任的。
“簡單吃個飯,能有多忙?他是大領導嗎,需要四處體察民情。”顏姐皺眉頭,捧著湯碗,“我記得你當時特著迷周斯啟無慾無求的勁兒,說他尊重女人的意願,肯定是個正人君子,我大意了,沒勸住你,結果呢。”
韓珍幾次差點噎住,沒開腔。
顏多樂蕩著腳,“珍子姐姐是跟老公出去玩了。”
她哭笑不得,“多樂,我現在沒老公。”
小姑娘嗦著菌子,似懂非懂點下頭,“豈不是跟我媽一樣。”
顏姐喂粥,堵她嘴,“顏多樂,你說一天話了不累嗎,悄悄吃飯。”
…
北京那頭,齊老爺子剛從手術室轉入重症監護室,周身插了管,上了呼吸機。
陸軍總院副院長,四五十歲,軍裝襯衫外搭一件白大褂,站在走廊,神色十分凝重,“腦中風,腹瀉失禁,老爺子本身就有許多戰爭後遺症,術後情況也不太樂觀啊。”
季庭宗瞥向病房內,眉頭緊皺,“你們一定盡力而為。”
副院長嘆氣,“已經竭盡全力,但恐怕是進入彌留之際了…”
胡蝶險些站不住,踉蹌背過身,栽進他胸膛哭得稀里嘩啦,“庭宗…我該怎麼辦…”
季庭宗拍了幾下她後背,拉開距離,讓她坐上長椅,“伯父伯母呢?”
手術持續三四個小時,至今,齊老爺子身邊只她一個人。
胡蝶抽咽,“我爸身體也不好,這兩天媽帶他去鄉下療養,爺爺倒得太突然,我只敢通知媽…”
季庭宗神色沉鬱幾分,“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