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從此,讀書、鍛鍊就成了王地山在獄中生活的兩部曲。其實王地山只學過英語,法語和俄語他一竅不通,好在現在什麼都缺,唯一不缺的就是時間,他一人呆在小監裡,把3個版本的《毛澤東選集》一一攤在床上,對照著讀,掌握單詞、詞彙比較、語法分析……
1971年*叛逃事件後,監獄的緊張空氣鬆動了不少,各中隊也辦起了宣傳欄,走出小監的王地山是記者出身。監獄又恢復了他“報人”身份,他的任務是每天編寫並“出版”一期黑板“日報”。
一手拿鋤,一手握筆,王地山又重續了“犯人與記者的奇特生涯”。手握小小的粉筆,王地山流下了眼淚,為了重新拿起“筆”的這一天,他足足等待了3000多個日日夜夜!
從此,王地山一心撲在黑板上。其實在當時的政治背景下,出報簡單至極,大批特批“孔老二”和*即可,既輕鬆又不擔什麼政治風險。然而拿起了筆桿子的王地山卻脫不了書生氣,“批林批孔、反修防修”的大批判要辦,中隊的生產活動、好人好事也要反映,整天忙得不可開交。閒暇時,王地山甚至別出心裁地在牆報上“發表”了自己寫的《春到山溪》《蘆山秋色》《古塔情思》等散文,好在山高皇帝遠,中隊幹部也沒有過多幹涉,倒是給了許多有文化的“犯人”以慰藉,他們收工後便圍著牆報看了起來。
有一天,王地山正埋頭在牆報上寫一篇《姜慶樓禮讚》(姜慶樓,三國遺蹟,蘆山縣人為紀念三國大將姜維而建,四川省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場部辦公室主任下隊檢查工作來了。他徑直走到牆報前,看著不合時宜的文章,他的眉頭一皺,中隊長一見要壞事,忙喝斥道:“王地山,你寫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快擦掉。”誰知主任卻笑了起來:“不錯不錯,我在山溝工作了十多年,沒有發現什麼景色,而你卻把它寫得很美喲……”
毛遂自薦講堂走進新教員
1976年10月,“四人幫”倒臺了,祖國的命運隨之發生了逆轉。不久,南斯拉夫領導人訪華,隨後我國領導人也進行了回訪。“中南關係重修舊好,看來把我再當作國家的敵人顯然已站不住腳了。”*的復出,更是給了王地山無盡的力量。在獄中已經呆了20多年的王地山心中激情迸發了,他向*寫了封長信,在信中陳述了自己的遭遇:“目前在我們的監獄中還關著不少自己的同志,*冤假錯案已迫在眉睫……”
信是否被監獄扣押了下來,他不得而知,雖然沒有收到一紙半文的回信,但監獄也沒有對他進行任何處罰,而且當年還“意外”地評選為“勞改積極分子”,不但出席了場部的表彰大會,還被指定在大會上發言。樂得有這樣的好機會,王地山在發言時有意避開專政物件的身份,在大會上慷慨激昂:“形勢正在發展,四化需要人才,黨的政策是量才錄用,知人善任,我感到如今不是‘山重水複疑無路’,而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當了“先進”不久,王地山就接到“提前釋放”的通知,並安排繼續留隊搞宣傳工作,成為一名留場就業工人。難友們紛紛向他表示祝賀。身陷囹圄20多年,走出高牆的王地山長出了一口氣:終於又有一張自己的書桌了!
這天,王地山終以“自由人”的身份走進了縣城,他要去感受蘆山古城的文化氛圍。參觀姜侯祠後,偶然間聽說地處縣城的蘆山中學和蘆陽中學都缺英語老師,找遍了全縣,也沒有找夠能教英語的老師來,文教局局長都急得吐了血。
走在回家的路上,地山怦然心動,自己的英語基礎不錯,何不申請去教書?起初他也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要知道自己可是一個“勞改釋放犯”喲。怎麼能為人師表呢?然而他一閉上眼,一群“嗷嗷待哺”的學生就浮現在眼前。輾轉難眠的王地山翻身起床,提筆給蘆山縣委書記寫了一封信,信寫得十分簡單:希望此生能具有用自己知識為人民效力的機會,自薦到蘆陽中學當一名英語老師。當時他也不知縣委書記姓什麼,心想反正縣上只有一個書記,在填寫信封時,他寫上“請交蘆山縣委書記收”。
幾天後的一個晴朗早晨,王地山正在地裡揮鋤勞動,突然隊部派人叫他回去。他來不及洗掉滿腳的汙泥,就急匆匆來到了隊部。剛一走進去,只見一個老師模樣的人就對著他叫了起來:“What is you name(你叫什麼名字)?”簡單的一句英語,在王地山耳裡猶如天籟之音,他想也沒想就用英語脫口答道:“My name is Wang Di shan。”(我的名字叫王地山)
幾個陌生人相視一笑。隊部的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