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文學史》;我班同學要研究蘇聯《共產黨人》雜誌剛發表的一篇美學論文,奮戰一週,直譯稿都拿不出來,還談什麼研究?與深入教改同時,一場“交真心,拔白旗”的群眾運動也在如火如荼地展開。教學樓的牆上貼著醒目的標語:“對黨要說十分話,為國全拋一片心”。要求每個同學深挖自己內心深處的陰暗面,以增強原罪感。既然不是出生於工人或貧下中農的家庭,生下來就有罪。每天晚自習時間,人人情緒低沉,內心壓抑,燈光也顯得陰暗。於是,有人檢查自己是剝削階級家庭出身,自幼過著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寄生蟲生活,養成了不勞而獲的思想;有的檢查親屬被*,因而對黨不滿,有仇視新社會的情緒;有的曾參加三青團,揹著沉重的歷史包袱,考大學是為了成名成家,恢復已經失去的天堂。我身為右派,忝居末座,無資格參與檢查,也如坐針氈,感到凡屬知識分子,無論年輕年老,均在劫難逃。由家庭出身帶來的原罪,無論怎樣沖洗、浸泡、冰凍、焚燒,也弄不乾淨,即使未劃為右派,也讀不成書。大學本來是青春的聖殿,是增進知識、培育友誼與愛情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