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冰心詩集》。混亂的現實和作家憚憬的真善美形成強烈反差,我到劇院去看根據果戈里名著《欽差大臣》改編的話劇,沙俄的腐朽和必然滅亡的命運給人啟示。賈舉才對我說:“國民黨看來是不行了,重新振興,恐怕要根本改造,花幾十年時間才有希望。”
這時已到了春季開學時節,留在南京的同學要學校按期開學。他們還出版了《政大學生報》,號召旅杭同學回京報到註冊。顧校長恪守來去自願的原則,同意願回來的同學返校,這有很強的吸引力,在南京的同學這時便形成多數。
熟悉的同學中,張權治、李永生、王傳大等回到了南京。他們來信說紅紙廊校園氣象一新,各種社團林立,活動自由,雖未正式復課,卻舉辦了許多講座,購進大量新書,他們受到留校同學熱烈歡迎,學習環境比杭州好多了。賈舉才、謝倫冠和我便決定和同學們一起第二批返回南京。
這時,住在上海的顧毓繡先是回南京看望那裡的同學,接著又到杭州對旅杭同學進行安撫。他說:“如今和談尚未開始,南京仍在解放軍的威脅之下,隨時可能遭到炮火的轟擊。當然。你們當中一部分同學如願回南京,我們仍提供車票和一切方便;如果一部分同學想在杭州再逗留一個時期,等待形勢變化,我們也支援,可就地請教授為同學們舉辦一些講座。”接著又重申“尊重多數,照顧少數”的原則,他說:“當初,到杭州旅行的佔多數,留下的是少數,如今,回到南京的成了多數,留在杭州的成了少數,我們對這兩部分同學的選擇都充分尊重,一視同仁地愛護。在南京的同學問我,一個學校為何分成兩個部分:我回答,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嘛!”
這時,一些堅持遷校的高年級同學提問:“我們想了解,政府對我們倒底持什麼態度?我們今後的出路如何?這是我們最關心的。”顧毓繡嚴肅地說:“你們在如此艱危條件下仍不忘初衷,想繼續走下去,政府是不會丟棄你們不管的。目前我在廣州拜會陳立夫、陳果夫先生,他們對政大同學的命運非常關切,*正在為政大尋覓新的校址,只要你們願意,一定能找到安全的地方就讀。”顧氏此時仍然站在國民黨的立場上,為國民黨爭取人才。
這是我聽顧毓繡的最後一次講話,遺憾的是,我們拂逆了他的期望,第二天便搭車回到南京。他的講話並沒有產生較大的效果。形勢比人強,在1949年初的大氣候下,顧毓繡是無能為力的。但顧無疑也看到了中國未來的走向,並沒有跟國民黨到臺灣。他審時度勢,於l950年移居費城,歷任美國麻省理工學院、賓夕法尼亞大學客座教授,1973年入籍美國。他生前多次回大陸訪問,心繫祖國統一,對振興中華民族獻計獻策,2002年9月9日去世,享年一百歲。*、*都發去唁電,對他的一生給予極高評價。顧毓繡被時人稱為“學者、教授、詩人,清風、明月、勁松”,這與他的明智是分不開的。
94迎接解放與時代主流
1949年春,政大校園生意盎然,儼然是國統區中的解放區,重組了學生自治會,成立了應變機構。經向李代總統請願,學校獲得了大量應變物資和經費。美國麵粉夠吃幾個月,學生們的伙食大為改觀,每餐四菜一湯,葷菜為主。此外學校還開辦了新的學生閱覽室,裡面清一色的進步著作。我在這裡閱讀了*的《僱傭勞動與資本》、《價值價格與利潤》、列昂捷夫的《政治經濟學教程》、《社會發展史》、肖洛霍夫的《被開墾的處女地》和《觀察》叢書。在另一座大眾閱覽室裡,還讀了錢鍾書的《圍城》,*1942年的《整風文獻》。這段時間我接受了全新的思想,逐漸認識到*獲得的勝利並非偶然。我們回校的第二天,經濟系同學就舉辦了歡迎會,把我編在宣傳組,聽取餘精一教授的《*主義十二講》和另一位教授主講的《社會主義思想史》。學校裡還創辦了大眾合唱團,每天教唱《團結就是力量》、《拉起手》、《跌倒算什麼,我們骨頭硬》、《山那邊呀好地方》和《祖國大合唱》。校園裡,禮堂內,隨時有人扭秧歌,各種社團創辦的壁報琳琅滿目,詛咒國民黨,把解放區描繪為自由、平等、博愛的伊甸園。閱報室中增訂了香港《文匯報》、《大公報》和《華商報》,學生還組建了糾察隊,難怪《文匯報》上載文《血腥黨校變作風,石頭城裡扭秧歌》。
在東北同學中,王嘉藩、劉慶祜、蕭俊惠等都是留校生裡的積極分子,他們奔走呼號,四處串連,或演講,或寫作,或排戲,忙得不亦樂乎。一天晚上,在劉慶祜寢室開會籌辦新牆報《黃河》,公推我為主編,由王嘉藩負責向學生自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