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05部分

提的一般,起來坐下,又與李桂姐、鄭月兒彼此互相戲罵不絕。當日酒筵笑聲,花攢錦簇,觥籌交錯,耍頑至二更時分方才席散。打發三個唱的去了,西門慶歸上房宿歇。

到次日起來遲,正在上房擺粥吃了,穿衣要拜雲理守。只見玳安來說:“賁四在前邊請爹說話。”西門慶就知為夏龍溪送家小之事,一面出來廳上。只見賁四向袖中取出夏指揮書來呈上,說道:“夏老爹要教小人送送家小往京裡去,小人稟問老爹去不去?”西門慶看了書中言語,無非是敘其闊別,謝其早晚看顧家小,又借賁四攜送家小之事,因說道:“他既央你,你怎的不去!”因問:“幾時起身?”賁四道:“今早他大官兒叫了小人去,分付初六日家小準起身。小人也得半月才回來。”說畢,把獅子街鋪內鑰匙交遞與西門慶。西門慶道:“你去,我教你吳二舅來,替你開兩日罷。”那賁四方才拜辭出門,往家中收拾行裝去了。西門慶就冠冕著出門,拜雲指揮去了。

那日大妗子家去,叫下轎子門首伺候。也是合當有事,月娘裝了兩盒子茶食點心下飯,送出門首上轎。只見畫童兒小廝躲在門房,大哭不止。那平安兒只顧扯他,那小廝越扯越哭起來。被月娘等聽見,送出大妗子去了,便問平安兒:“賊囚,你平白扯他怎的?惹的他恁怪哭。”平安道:“溫師父那邊叫扯,他白不去,只是罵小的。”月娘道:“你教他好好去罷。”因問道:“小廝,你師父那邊叫,去就是了,怎的哭起來?”那畫童嚷平安道:“又不關你事,我不去罷了,你扯我怎的?”月娘道:“你因何不去?”那小廝又不言語。金蓮道:“這賊小囚兒,就是個肉佞賊。你大娘問你,怎的不言語?被平安向前打了一個嘴巴,那小廝越發大哭了。月娘道:”怪囚根子,你平白打他怎的?你好好教他說,怎的不去?“正問著,只見玳安騎了馬進來。月娘問道:”你爹來了?“玳安道:”被雲二叔留住吃酒哩。使我送衣裳來了,要還氈巾去。“看見畫童兒哭,便問:”小大官兒,怎的號啕痛也是的?“平安道:”對過溫師父叫他不去,反哭罵起我來了。玳安道:“我的哥哥,溫師父叫,你仔細,有名的溫屁股,他一日沒屁股也成不的。你每常怎麼挨他的,今日又躲起來了?”月娘罵道:“怪囚根子,怎麼溫屁股?”玳安道:“娘只問他就是。”潘金蓮得不的風兒就是雨兒,一面叫過畫童兒來,只顧問他:“小奴才,你實說他叫你做甚麼?你不說,看我教你大娘打你。”逼問那小廝急了,說道:“他只要哄著小的,把他那行貨子放在小的屁股裡,弄和脹脹的疼起來。我說你還不快拔出來,他又不肯拔,只顧來回動。且教小的拿出,跑過來,他又來叫小的。”月娘聽了便喝道:“怪賊小奴才兒,還不與我過一邊去!也有這六姐,只管審問他,說的磣死了。我不知道,還當是好話兒,側著耳朵兒聽他。這蠻子也是個不上蘆帚的行貨子,人家小廝與你使,卻背地幹這個營生。”金蓮道:“大娘,那個上蘆帚的肯幹這營生,冷鋪睡的花子才這般所為。”孟玉樓道:“這蠻子,他有老婆,怎生這等沒廉恥?”金蓮道:“他來了這一向,俺們就沒見他老婆怎生樣兒。”平安道:“娘每會勝也不看見他。他但往那邊去就鎖了門。住了這半年,我只見他會轎子往孃家去了一遭,沒到晚就來家了。往常幾時出個門兒來,只好晚夕門首倒榪子走走兒罷了。”金蓮道:“他那老婆也是個不長俊的行貨子,嫁了他,怕不的也沒見個天日兒,敢每日只在屋裡坐天牢哩。”說了回,月娘同眾人回後邊去了。

西門慶約莫日落時分來家,到上房坐下。月娘問道:“雲夥計留你坐來?”西門慶道:“他在家,見我去,旋放桌兒留我坐,開啟一罈酒和我吃。如今衛中荊南崗升了,他就挨著掌印。明日連他和喬親家,就是兩分賀禮,眾同僚都說了,要與他掛軸子,少不得教溫葵軒做兩篇文章,買軸子寫。”月娘道:“還纏甚麼溫葵軒、鳥葵軒哩!平白安扎恁樣行貨子,沒廉恥,傳出去教人家知道,把醜來出盡了。”西門慶聽言,唬了一跳,便問:“怎麼的?”月娘道:“你別要來問我,你問你家小廝去。”西門慶道:“是那個小廝?”金蓮道:“情知是誰?畫童賊小奴才,俺去送大妗子去,他正在門首哭,如此這般,溫蠻子弄他來。”西門慶聽了,還有些不信,便道:“你叫那小奴才來,等我問他。”一面使玳安兒前邊把畫童兒叫到上房,跪下,西門慶要拿拶子拶他,便道:“賊奴才,你實說,他叫你做甚麼?”畫童兒道:“他叫小的,要灌醉了小的,幹那小營生兒。今日小的害疼,躲出來了,不敢去。他只顧使平安叫,又打小的,教娘出來看見了。他常時問爹家中各娘房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