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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部分

了,家兄那裡是不管的。大小女便打發出去了,天理在頭上,多虧了哥你。眼見的這第二個孩兒又大了,交年便是十三歲。昨日媒人來討帖兒。我說:”早哩,你且去著。‘緊自焦的魂也沒了,猛可半夜又鑽出這個業障來。那黑天摸地,那裡活變錢去?房下見我抱怨,沒奈何,把他一根銀挖兒與了老孃去了。明日洗三,嚷的人家知道了,到滿月拿甚麼使?到那日我也不在家,信信拖拖到那寺院裡且住幾日去罷。“西門慶笑道:”你去了,好了和尚來趕熱被窩兒。你這狗才,到底佔小便益兒。“又笑了一回,那應伯爵故意把嘴谷都著不做聲。西門慶道:”我的兒,不要惱,你用多少銀子,對我說,等我與你處。“伯爵道:”有甚多少?“西門慶道:”也夠你攪纏是的。到其間不夠了,又拿衣服當去。“伯爵道:”哥若肯下顧,二十兩銀子就夠了,我寫個符兒在此。費煩的哥多了,不好開口的,也不敢填數兒,隨哥尊意便了。“西門慶也不接他文約,說:”沒的扯淡,朋友家,什麼符兒!“正說著,只見來安兒拿茶進來。西門慶叫小廝:”你放下盞兒,喚王經來。“不一時,王經來到。西門慶吩咐:”你往後邊對你大娘說,我裡間床背閣上,有前日巡按宋老爹擺酒兩封銀子,拿一封來。“王經應諾,不多時拿了銀子來。西門慶就遞與應伯爵,說:”這封五十兩,你都拿了使去。原封未動,你開啟看看。“伯爵道:”忒多了。“西門慶道:”多的你收著,眼下你二令愛不大了?你可也替他做些鞋腳衣裳,到滿月也好看。“伯爵道:”哥說的是。“將銀子拆開,都是兩司各府傾就分資,三兩一錠,松紋足色,滿心歡喜,連忙打恭致謝,說道:”哥的盛情,誰肯!真個不收符兒?“西門慶道:”傻孩兒,誰和你一般計較?左右我是你老爺老孃家,不然你但有事就來纏我?這孩子也不是你的孩子,自是咱兩個分養的。實和你說,過了滿月,把春花兒那奴才叫了來,且答應我些時兒,只當利錢不算罷。“伯爵道:”你春姨這兩日瘦的象你娘那樣哩!“兩個戲了一回,伯爵因問:”黃四丈人那事怎樣了?“西門慶說:”錢龍野書到,雷兵備旋行牌提了犯人上去從新問理,把孫文相父子兩個都開出來,只認了十兩燒埋錢。“伯爵道:”造化他了。他就點著燈兒,那裡尋這人情去!你不受他的,幹不受他的。雖然你不稀罕,留送錢大人也好。別要饒了他,教他好歹擺一席大酒,裡邊請俺們坐一坐。你不說,等我和他說。饒了他小舅一個死罪,當別的小可事兒!“這裡說話不題。

且說月娘在上房,只見孟玉樓走來,說他兄弟孟銳:“不久又起身往川廣販雜貨去。今來辭辭他爹,在我屋裡坐著哩。他在那裡?姐姐使個小廝對他說聲兒。”月娘道:“他在花園書房和應二坐著哩。又說請他爹哩,頭裡潘六姐到請的好!喬通送帖兒來,等著討個話兒,到明日咱們好去不去。我便把喬通留下,打發吃茶,長等短等不見來,熬的喬通也去了。半日,只見他從前邊走將來,教我問他:”你對他說了不曾?‘他沒的話回,只噦了一聲:“我就忘了。’帖子還袖在袖子裡。原來是恁個沒尾巴行貨子!不知前頭幹甚麼營生,那半日才進來,恰好還不曾說。吃我訌了兩句,往前去了。”少頃,來安進來,月娘使他請西門慶,說孟二舅來了。西門慶便起身,留伯爵:“你休去了,我就來。”走到後邊,月娘先把喬家送帖來請說了。西門慶說:“那日只你一人去罷。熱孝在身,莫不一家子都出來!”月娘說:“他孟二舅來辭辭你,一兩日就起身往川廣去。在三姐屋裡坐著哩。”又問:“頭裡你要那封銀子與誰?”西門慶道:“應二哥房裡春花兒,昨晚生了個兒子,問我借幾兩銀子使。告我說,他第二個女兒又大,愁的要不的。”月娘道:“好,好。他恁大年紀,也才見這個孩子,應二嫂不知怎的喜歡哩!到明日,咱也少不的送些粥米兒與他。”西門慶道:“這個不消說。到滿月,不要饒花子,奈何他好歹發帖兒,請你們往他家走走去,就瞧瞧春花兒怎麼模樣。”月娘笑道:“左右和你家一般樣兒,也有鼻兒也有眼兒,莫不差別些兒!”一面使來安請孟二舅來。

不一時,孟玉樓同他兄弟來拜見。敘禮已畢,西門慶陪他敘了回話,讓至前邊書房內與伯爵相見。吩咐小廝看菜兒,放桌兒篩酒上來,三人飲酒。西門慶教再取雙鍾箸:“對門請溫師父陪你二舅坐。”來安不一時回說:“溫師父不在,望倪師父去了。”西門慶說:“請你姐夫來坐坐。”良久,陳敬濟來,與二舅見了禮,打橫坐下。西門慶問:“二舅幾時起身,去多少時?”孟銳道:“出月初二日準起身。定不的年歲,還到荊州買紙,川廣販香蠟,著緊一二年也不止。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