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黑夜,三星剛上,匪徒又回來了,把屯裡人都趕起來,用馬隊押著向西南大碗屯方向走去。王八操的一定是怕屯裡人給走露風聲,報告解放軍,所以把人全給押走了。
房子全給點上火,現在人到哪去了?死活怎麼樣?一點也不知道。哎!人就是不給斃了,也得全給凍死。“
陳振儀一聽匪徒向大碗屯方向竄去,心中頓時產生了疑惑,“大碗屯已是平原地方,那裡屯落又密,土改大概已經完成,屯裡組織了民兵,匪徒怎麼敢去呢?”
他緊張地思索了一會兒,然後向兩個戰友一商量,不管怎麼樣得先向大碗屯方向追一下,因為從老人的口裡沒得到匪徒其他的去向。臨走他們決定把自己的三個糧袋留給老人一袋,並向老人安慰道:
“老大爺,解放軍大隊很快就能捉住匪徒,把他們交給群眾,報這一場大仇。我們馬上追去!”
老人一聽眼中頓時射出兩股怒火,挺直了身子,狠狠地跺了一下腳:“王八操的,捉回來零刀剮了他!”說著從牆角拿起一柄砍樹用的長柄大斧頭,朝地一撞,“同志,走!我領道,跟腳攆這王八操的。”
“老大爺!你的年紀太大了,還是我們自己去吧!”
“大?”老人倔強不服地晃了晃肩膀,“不大,我臨死前再幹一件好事,要不的話,我死了也閉不上眼,走吧!走吧!大碗屯離這三十里,我的道熟,走!”說著他提起大斧,掄上肩膀,往外就走。陳振儀等三人迅速穿上滑雪板,跟在老人的後頭,走進帶形平原。
這老人的身體真也健壯,走得飛快,他那異常俏爽的身子,和堅定牢實的步伐,簡直是個健壯的年輕人。六十歲的老人他哪裡來的這身力氣?
半夜,到了大碗屯,屯中和和平平安靜無聲,只有從窗外聽見人們呼呼安靜的熟睡聲,孩子們起夜的哭聲,媽媽哼呀哼呀的催眠聲。
老人剛要叩門打聽,陳振儀馬上低聲阻止道:“不用了,老大爺,敵人的詭計已經看透了,匪徒們又到了山裡,他是不會向這來的。老大爺你留在屯裡,通知農會和民兵,就說匪徒過來了,讓各屯加強警戒,別再吃虧。
並通知各屯聯防,加強偵察,撒下天羅地網,捕捉散匪,別讓他跑掉一個,我們馬上攆去。“
老人一意堅持,非跟去不可,陳振儀再三說明:通知各屯的任務更重要,如果各屯不警戒好,匪徒襲來,還得和庫侖比一樣吃大虧。並說進山後滑行速度太快,騎馬也趕不上,老人去了反會影響速度。當老人勉強同意後,陳振儀向兩個戰士一揮手:“走!”回頭向老人道聲:“再見!老大爺。”三個人滑向正北,沒入夜幕中。
老人站在街頭朝著三人去的方向呆望了一會兒,正要轉身叩門,突然嗖的一個人影掠過他的面前,老人正吃驚地望著,那人影發出一聲溫和的呼喚聲:
“老大爺!”又是陳振儀的聲音。
老人緊急地跑上去:“怎麼同志?帶我去嗎?”
“不!我忘了一件事,請你通知這個屯,馬上要求農會,到庫侖比把受難老鄉的屍體盛殮起來,免得狗撕狼啃的,就這個,我去了!”陳振儀說完一轉身向兩個戰士追去。
老人感激的流出淚來,望著陳振儀去的方向,自言自語地道:“世界上有這樣的好孩子,年紀十八九,想得這麼周到。”
他默默地站著,想著,自語著。突然他一跺腳:“咳!我老糊塗了!真老糊塗了!怎麼連他們的姓名也沒問一問……”
天剛明,陳振儀小組已走出了平川,爬上庫侖比正西,大碗屯西北的一道山崗。經過一陣緊張的尋查,發現在西山溝裡一群亂七八糟的步行腳印,踏成一條雪上小道,在這雪上小道的兩邊,有為數不多的馬蹄印。三個人順著這蹤跡向前追去,到了山溝的盡頭,腳印向西北高山爬去。
陳振儀和兩個戰士站下來,分析了眼前的情況,從為數不多的馬蹄印看來,他們斷定了匪徒的大股一定向別的方向逃竄了!用這一小股,押著被俘的群眾向這邊來,目的是要迷惑我們。匪徒知道,我們看到被俘的群眾,定來追趕解救,這樣匪徒的大股,便可擺脫我們的追擊。
面前有三個問題需要陳振儀立即作出決定:回去報告呢?
還是轉變方向尋找大股呢?還是追襲小股解救群眾呢?商量的結果,他們統一的意見是:“我們剿匪為了保護群眾,現在庫侖比被俘的群眾,面臨著生死關頭,作為人民解放軍的戰士,絕不能丟下不管,還是堅決先解救群眾脫險。而且在解救中要想盡辦法捉到俘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