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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的女人。他的恨只有用性才能表達出來,他的行動只有愛的外殼,而恨的核心,卻堅實地梗在他心裡。

一開始王祈隆還有點兒怕的感覺,有點兒擔憂,有點兒慚愧,有點兒不知所措,時間長了,什麼都沒有了。麻木了。

圍牆根的幾株向日葵成熟了,大家就採來把它們吃掉了。應該吃掉。

食堂後面的一棵倭瓜結了兩個碩大的倭瓜。它們在人們的忽視里長大了。其實,它就應該長大。

學校裡的每一個角落似乎都貼上了他們的痕跡,所有的植物都蓬蓬勃勃地生長。這還不夠,他們幾乎一天不拉地往河坡裡去,兩個人都曬脫了幾層皮,他們好像並不知道熱。到一起就熱切地做,完了就急匆匆地走,連告別的話都懶得說。一個人站起來穿上衣服先走,另一個就把身體攤開,鋪成一個大字,漠然地看著天空,百無聊賴地躺上一陣子,然後再站起來穿上衣服走。不這樣幹他們還能幹些什麼呢!

這麼熱的天。這麼寂寞的學校。這麼旺盛的兩條生命。

熱天終於過去了,學生們都返校了。河面上採集蘆葦的人多起來,王祈隆和許彩霞沒有地方可以去了。他們身上的力氣好像也隨著夏天的熱氣消耗掉了。王祈隆依然跌回到了過去的那種懶散狀態,他吃的興致都沒有了。

秋天的末尾,有熟人給王祈隆介紹了一個物件,陽城地區圖書館的管理員。兩個人在熟人家裡見了一面,女孩身子略微有些單薄,一米六五左右的個頭,五官還周正,就是笑起來眼神兒有點邪氣。可能是因為太年輕了,才剛過了二十。女孩的外形條件有一點點兒符合王祈隆想象中的情人的樣子,他面上卻表現得有些心猿意馬。那女孩子好像對他挺中意的,他告訴王祈隆她別的條件不挑,就想找個大學生。

王祈隆和女孩見了面,並沒有太在意這件事情,倒是女孩常常打電話約他出去。學校的電話設在辦公室,有時碰巧許彩霞接電話,她總要盤問上半天才會去喊。別的同事和王祈隆打趣,她也跟著起鬨,什麼時候讓吃喜糖啊?問者也許沒有什麼意思,聽的人心裡卻彆扭得不行。要麼你是個沒心沒肺的,要麼你就是在朝我甩暗器!

王祈隆被女孩約出去。秋天的風吹起來冷嗖嗖的,刮在男人的臉上都覺得有點疼,他看見女孩穿著單薄的衣服在滿地的落葉中等待他,心裡就有些感動。兩個人有時看電影,有時就到城市裡惟一的一座一眼就望到邊的破敗的公園裡逛上一圈,趕上飯點兒就在小館子裡吃點麵條什麼的。鬆鬆垮垮的約會,極襯托了他那落寞的心情。而他的這種神態,已經有了城市的吊兒郎當味兒,更吸引了黃小鳳。

到農校剛剛過了不到一年的時間,王祈隆的心情已經與以前大不相同了,他連女孩的手都不肯碰一下。有一天晚上兩個人在公園的椅子上坐著說話,女孩忽然說,她的脖子後面有一點癢,自己夠不到,要王祈隆幫她抓一抓。女孩說了就伸過一截子白白的脖子來。王祈隆看了看卻支了兩隻手說,還是你自己弄吧,我手太髒。女孩看了看他的手,並不髒,就哭了起來。王祈隆聽她啜泣了一會兒才明知故問地說,你怎麼了?是我惹你不開心了嗎?女孩又笑了,她說,沒有。是我自己想起不高興的事來了。

王祈隆和那女孩總共交往了大概有三四個月的樣子,從秋高氣爽一直到天寒地凍。

天冷起來,外面沒有去處了。有幾次她就把他帶到圖書館宿舍,她和另一女孩合住的一間小房子裡去。有時另一個女孩子在,有時不在。王祈隆倒是希望那個女孩子在,他和那個沒有干係的女孩談起話來反而很放鬆。那女孩長相一般,只是愛讀書,有點兒自己的看法。她和王祈隆接觸了兩次就感慨地說,黃小鳳,你得抓緊點,王祈隆可是個大才子。

黃小鳳就是和王祈隆談朋友的那個女孩的名字。黃小鳳聽她的同伴這樣說,心裡很高興,可多少又有了點不放心,那女孩在的時候她就不帶王祈隆來了。

元旦節的時候,單位放假。黃小鳳的同屋到北京旅遊去了,黃小鳳就把王祈隆約了來。外面下了大雪,屋子裡生了爐子,十分的暖和。可黃小鳳卻不停地叫冷,她脫了外套,卻讓王祈隆摸她的手。

你摸摸涼不涼?說著就把手擱在王祈隆的手上。

王祈隆說,冷你幹嗎還脫了衣服?快穿上吧。

黃小鳳就撒嬌,我偏不穿。說著頭就往他的懷裡拱。

王祈隆聞到了她頭髮上一股淡淡的姜花的清香,髮絲柔柔順順的。王祈隆有一點微微的陶醉,心裡想著,女人頭上就應該有這種乾淨的味道。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