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住響亮的手,不住地搖晃,響亮喝得滿臉紅暈,吃不住搖,臉竟變得白了,左右看看,諾諾地說:“是,是給鬍子搶走了哩。鬍子還說,隔三隔五要請我們去吃酒哩。”
“你是說啥?”女人大瞪著眼睛叫。有後生幫了腔:“響亮叔說的是真哩,鬍子還說,玉嫻是他的女人呢!”接著就把路上遇見鬍子的情節述說一遍,說到精彩處,指天劃地,舞舞扎扎,彷彿自己做成了來去如風英俊雄壯的鬍子於老四。
滿庫家的白眼一翻頓時暈厥,身腳立不住歪歪地癱在地上。眾人一通手忙腳亂,才將她掐醒過來。
滿庫家的就把老劉頭家做了嚎喪場,呼天喊地地哭叫,罵邵家溝的老少爺們都給人騸了閹了,老的不中用,少的也不中用,除了會在女人身上使能水,見了鬍子,瞪眼看著鬍子搶人,咋就都做了啞,不敢跟鬍子鬥一鬥,把玉嫻奪回來,可是個黃花閨女哩。
後生們聽得臉上掛不住,想要反駁,說什麼黃花閨女,還不是給鬍子日了,終是覺得理虧,到口的話又咽了回去。滿庫家的便拍打著雙腿,哭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
陳滿堂也過來了,扯住老劉頭,不依不饒地討要驢子,說那可是個會生娃的騍驢,正準備帶著去配種,給生個驢兒子驢閨女哩,若生個驢閨女,可不是耽擱了更多的錢財?
憨憨的朝向不知好歹,要上前給哭得高聲噎氣的滿庫家的賠不是,正不知說啥,給急瘋了眼的滿庫逮住,劈面就是兩個耳光,兩人頓時扭成一團,在地上翻滾。
眾人上前,把兩人拉扯開,滿庫又哪肯老實給人拉,爬起來掙命,一腳踏翻桌子,碗筷撒了一地,順手抄起鎬把,人群擁擁扯扯地奔了響亮。老劉頭落下了臉,乘眾人圍著滿庫兩口子忙活的工夫,扯擺開陳滿堂的糾纏,折腳進屋,把擦得鋥亮的土槍拎出來,喊罵:“我這是在辦喜事哩,就任憑你們胡鬧衝我家的喜興,有種的都來跟我拼命。”
滿庫不服,舉著鎬把也叫罵:“我要閨女哩,你家娶兒媳婦,是給你兒子日,又不是我閨女,我要你賠我閨女。”舞舞扎扎往前夠,滿屯伸手要攔,給滿庫一鎬把打在膀子上,打得滿屯“哎喲”一聲閃在一旁。滿庫不理會滿屯的死活,又舉著鎬把往前衝,“砰”地一聲,老劉頭的槍真的響了,打出一片鐵砂,伴著一股黑煙,就有幾粒釘在滿庫的大腿裡,登時把滿庫打得跌坐在地上,鮮血淋漓。
滿庫家的忙從地上起身顧不上哭來顧滿庫,有心上前理論,見老劉頭鐵青著臉,又把槍舉起,眾人登時變了臉色,拖拽著把滿庫兩口子抬出院子。
鬍子搶親 六(1)
自朝向媳婦走進邵家溝,的確讓這個不大的小村子騷亂了一陣子。人們悄聲議論著邵家溝前前後後發生的事,有一種不祥的兆頭在心裡擱擠著,又說不準這種不祥來自哪裡,就把心裡再打上隔板,加倍小心;又感嘆玉嫻那樣一個純淨的好閨女,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給鬍子搶了去,還能落得下好?鬍子都說是他的女人了,不日她日誰?卻無人肯幫得她,把玉嫻從鬍子窩裡領出來。
滿庫的傷並不重,養了兩天便能下地走動,兩口子便在村中使威風,找滿屯,找響亮,更找老劉頭,一通又一通地作鬧,鬧得邵家溝昏天黑地的。
可一提鬍子,哪個敢去討要?都做了癟茄子,不敢再有多餘的言語。女人們不關心男人的心事,只是把醋罈子小心翼翼地捏提著,大瞪著眼,把男人看的死緊,每見到男人出門,總要叮囑:“可別去招惹朝向的女人,好看的女人是禍水哩,老劉頭是鬍子,手上有槍的,可敢下黑手呀。”
男人們撇撇嘴,顯然是沒把老劉頭放在眼裡,卻不敢真去騷擾,偶爾見到朝向媳婦光豔豔的臉,又忍不住一陣陣迷糊,回家再看黃臉婆,倒埋怨起自家婆娘生得忒樣醜,白白糟蹋不少糧食,臉卻還是青菜色,少不得借了酒勁,給婆娘一通殺豬樣的打,晚上卻不肯安生,虎虎實實地在女人身上做弄,有黑天遮掩著,把身下的女人當成朝向媳婦,思想著是新鮮的、俊俏的,力量用得猛呀,女人便“哎哎”地叫,叫得甚是快活,做樂中的男人聽出是自己的婆娘,頓時沒了興致,倒怨起女人的興趣高漲,是忒樣騷的女人,不曉得男人的種子金貴呀!又是一通狠打,醜婆娘、浪婆娘地罵。
女人們幾天不敢出門,直到臉上消了腫,這才有顏有面地出來跟人說話,從不肯說給男人打的事,只說:“我家的男人脾氣大著呢,從不敢衝撞了他。”卻再也不敢管男人的事。見到自家男人去騷別人家的女人,也自我解嘲說:“只要回家肯聽話幹活,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