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災九刀寶相莊嚴,額面也汗光閃亮,呼吸像是停止了,人與刀沉穩得有如嶽峙淵停,任何外物異象也撼動不了他的情緒。
當冥婆的馬步漸向下挫,膝的彎度增加時,旁觀的四鬼大驚失色。
“師叔……”大鬼駭然低叫。
“咱們上!”二鬼咬牙叫。
青衫客搶出,一拉馬步,左掌虛引。
“咱們再來玩玩。”青衫客沉聲說:“你們四個一起上,把你們的五毒陰風抖出來吧!”
“咱們用劍!”四鬼沉喝,伸手拔劍。
“不要臉!你們輸不起。”青衫客大罵:“該死!我不該將刀丟掉的。”
赤手空拳鬥四把劍,青衫客真有點心怯。
“不許妄……動……”冥婆吃力地叫,聲落,口角有血溢位。
“收勁!”飛災九刀低喝:“你該已修至收發由心境界,在下讓你的先天真氣徐匯丹田。”
冥婆徐徐撥出一口長氣,雙手不再顫抖。
一聲刀吟,尖刀脫杖。
冥婆連退三步,幾乎失足坐倒。
“師叔……”四個鬼同聲驚叫。
“我很好。”冥婆以杖拄地,緩緩佇穩用衣袖拭口角的血跡,臉色泛灰,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年,眼中厲光已隱,這才像一個蒼老的老太婆。
“帶了你的人,走,走得越遠越好。”飛災九刀收刀入鞘:“最好回酆都苦修,今後不要讓我飛災九刀碰上你們,不然,哼!”
“閣下,我三師弟的仇……”大鬼厲叫。
“你給我閉嘴!”冥婆沉叱。
“師叔……”
“你們謀殺他在先。”冥婆居然講起理來了。
“這……”
“即使他殺了你們的老三,也是應該的。”
“是他殺的……”
“如果是他殺的,今天你我全都得橫屍此地,蠢材!你們還不明白?”
“這……哎呀!”
“你叫什麼?”
“那天晚上,如果不是這個傢伙躲在外間……”大鬼指指青衫客。
“那天晚上我根本不在客店。”青衫客說。
“李小輩只砍斷老三的手臂,那外間的人……”
“只有一個可能。”二鬼急急介面。
“誰?”
“女魃!”二鬼肯定地說。
“師叔,咱們走。”大鬼咬牙切齒說。
冥婆瞪了飛災九刀一眼,轉身便走。
五人匆匆走了,飛災九刀撥出一口長氣。
“你又顯得心事重重了。”旁觀的青衫客苦笑。
“是的,煩人。”
“女魃?”
“我又不能說謊。”
“真是女魃殺的?”
“是的。”
“就是那個什麼呂綠綠或是呂春綠?”
“別提了好不好!”
“你和她……”
“大叔!”飛災九刀大叫。
“好好,不說就不說。天曉得,女人!”
“天下間千萬蒼生中,有一半是女人。”飛災九刀舉步往東走:“別笑我,大叔,你也在為女人而煩惱,我沒說錯吧?”
“這……”
“床上多了一個人,一定是男人。”飛災九刀情緒開始轉佳:“多一個女的,決不會鬧分居,女人可以忍受床上多一個女的,但男人決不會容忍床上多一個男人。
男人有三妻四妾平常得很,女人有兩個男人一定會打破頭。武則天一代英明女皇,就因為多有兩個男人,便成為千秋唾罵的物件……”
“你有完沒有?”青衫客又氣又急怪叫。
“完了完了。”飛災九刀怪笑:“趕兩步進城,找酒樓填五臟廟。”
“我說過我作東。”
“先謝啦!這一段路,大概不會有人打劫了。”
“天殺的!我一定得找一把趁手的刀。”青衫客自怨自艾:“沒有刀,活得一定很艱難。”
“你現在才明白呀!我替你再弄到一把刀。”
“我也先謝啦!”
“喂!我替你想起一個妙綽號。”
“什麼綽號?”
“我的綽號叫飛災九刀。”
“誰都知道你是飛災九刀。”
“飛災橫禍。”
“你是說……”
“你叫橫禍九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