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脊上,腰脊像要斷了。接著一陣拳打掌劈,把他打倒在地,然後用腳踢,踢得他全身像是崩潰了。
最後他大叫一聲,痛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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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中一燈如豆,門外有一名彪形大漢任看守。
紀宅的五個男人,囚禁在這間內房中。每個人都被打得半死,躺在地下發出微弱的痛苦呻吟。
飛災九刀躺在紀志遠的右側,他的傷勢雖然也沉重,但他受得了。以往,更沉重的傷害他經歷過好幾次,算不了什麼。
紀志遠可就災情慘重,幾乎像是癱瘓了。
彪形大漢擔任看守,但根本不屑留意這五個半死的、普通的凡夫俗子,所以弄來一張交椅,坐得遠遠地不時伏在椅背上假寐。
“他們該已查明我們的身分,與宗家毫無關係。”紀志遠虛弱地低聲向飛災九刀說:“任何人皆可證明,我紀郎中與宗家只是普通的街坊。他們會釋放我們嗎?”
“不會。”飛災九刀肯定地說。
“我想,會的。”
“不會。”飛災九刀長嘆一聲:“他們不會浪費工夫去查,甚至不會問任何一個鄰居。”
“那……我們……”
“等他們主事人一到,就是殺掉所有的人,滅口的時辰到了。”
“這……不會吧?為什麼?”紀志遠戰慄著問。
“會的,紀老伯。這叫做殺雞儆猴。你少與這些黑道豪霸接觸,所以不知道他們的狠毒。你想想看,殺掉任何一個與宗家有接觸的人,以後還有誰敢與宗家的人接觸?
如此不但可以徹底孤立宗家,更可以震懾南陽所有的江湖人士,誰還敢不尊奉鬼面神的號令?”
“不……不會的,老弟,不……不要嚇唬我……”紀志遠膽寒地說。
“老伯,我不會危言聳聽嚇唬你。你知道把我打得肉裂筋松的美麗女人是誰?”
“我……我怎麼可能知道?”
“那是漢陽府女霸,江湖五大女煞星之一,飛花魔女計翠翠,她穿起貴婦的羅衫翠裙,的確美麗大方;殺起人來,卻比男人更兇更狠。
我對這些豪霸人物瞭解甚深,不要寄望奇蹟發生。這些人決不會對任何人慈悲,不但為達目的可以殺掉任何有關或無關的人,甚至毫無感情地處決自己的人。所以,目下唯一可做的事,是如何自保自救,而且要快。”
“天啊……”
“不要叫天,老伯,天老爺最勢利,決不會站在弱小的一方。”
“你……你可有打算?”
“我在等機會。”
“什麼機會?”
“逃的機會,目前……唉!似乎機會不多。”
“我……”
“我希望能把你們一起救出去。”
“我……我不行了。老弟,記得藥室那隻朱漆小葫蘆嗎?掛在藥櫥右上方那隻。”
“記得。”
“那裡面有九十顆清虛丹,每天三次服九顆,須在飯前食用。九十顆服完,你身上的餘毒不但全清,而且內腑更為強健,我是特地為你配製的。
如果你能逃出,務必設法將丹丸取走,不然,你這一輩子永遠受到餘毒痛苦的糾纏,生不如死。”
“這……”
“如果我遭到不幸,告訴我師弟。”
“我一定……”
“替我報仇,要我師弟替我報仇。”紀志遠淒厲地說:“我一生救人,從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我反對暴力,我……天哪!我該是至死方悟,這世間一點也不可愛,我為什麼要遭到這種災禍?我……”
“老伯……”飛災九刀酸楚地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自己……唉!以往,我重視天理國法人情。
但八年殺戮生涯,我覺得沒有所謂天理,國法也只能壓抑善良無告的人,人情也只是自私的騙人玩意。所以,我自己也慢慢地變成具有獸性的人。”
腳步聲漸近,燈籠的光芒乍現。
四盞燈籠,導引著九名男女接近室門,領路的是為首的大漢,和臉有笑容的美麗女煞星飛花魔女計翠翠。
但這時她已不作村婦打扮,換穿了翠綠色勁裝,隆胸細腰十分誘人。
眾人擁著的首腦高大魁梧,年已半百出頭、臉色黧黑,巨眼勾鼻嘴獠牙,滿臉橫肉,真像城隍廟內泥塑的鬼王,醜陋兇猛十分嚇人。
正是大名鼎鼎的鬼面神藍天虹,雄霸大江北岸的黑道大豪。
誰也不會相信,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