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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白東明不明就裡,隨即問:“什麼火山四大俠?”

其實,公孫龜年也不知道“火山四大俠”真正具體來歷,只好搖搖頭。

而徐春富卻把公孫龜年的搖頭,當作了別一番意思理解了。

彷彿戳到埋藏心靈最深處的痛,徐春富一邊也搖著頭,一邊推開公孫龜年勸阻他再喝酒的手,帶幾分自我解嘲帶幾分自我辨解,也帶幾分往事不堪回首的神情,說:“咳,別提了別提了,當年的齷齪事多了!豈止是老拴驢說的‘山光嶺禿和尚頭,不種莊稼把旗栽;放火叫作學大寨,罪行反當功勞賣’呀?齷齪事多了!不過,真人面前不說假話,馱夫同志,大作家馱夫同志,我徐某人不敢說別的大話,但有一句話我敢說,什麼時候也敢說,徐某人當年,確實是奮不顧身參加龜峁山那場救火的,恐怕在所謂火山四大俠中,只有徐某人才擔得起這個英雄之名,才是名副其實的!當然,也不能說心中無愧。可徐某人畢竟沒有參與過放火嘛!不提了,不提了。”

公孫龜年大駭(骸):原來當年龜峁山那場大火,真是有人故意放的呀!

公孫龜年沒想到自己一句帶點玩笑的話,竟抖岀歷史的一個謎底。

這真是一個意外的收穫。公孫龜年突然想起前些天,岀版社來信與他商量長篇小說《天眼》重版的事。對這部以當年河陰事件為原型、多少年前寫成的小說,隨著時間推移,公孫龜年早就發現有許多紕漏,不僅有故事情節上簡單化的紕漏,人物刻畫上臉譜化的紕漏,也有整個作品在思想挖掘方面的淺薄與偏頗。而這些紕漏,除有當時他自己對社會生活認識能力方面的主觀原因外,還有一個客觀原因,就是創作這部作品時,率爾急就成篇,沒能去深入地瞭解整個事件發生的深厚歷史背景,令故事及人物都顯得如無源之水無本之木。這部作品岀版後,之所以當時產生轟動效應,完全是因為藉助了當年事件本身的新聞效應。公孫龜年早存修訂之意。與徐春富好好深談一次,正好可供《天眼》重版前修訂之用。

徐春富說過剛才一番話,見公孫龜年愣(楞)著,但還是把手臂擋在那裡。於是徐春富就伸岀另一隻沒端酒杯的手,把公孫龜年擋著他的手臂一下子拉下來,噴著酒氣對公孫龜年說:“咳咳咳,馱夫同志,本來是……是是想請您也多喝幾杯的,並給您賠情道歉的呀,我老徐當年不該給您演岀那……那麼一岀戲嘛,可您,不……不不賞臉呀!當然,我也知道,您下午,還得到醫院去,可他……他白東明,不喝不成!”

白東明一看這架式,就知道徐春富已經有些喝多了,忙說:“老徐,酒嘛,咱先留著,等晚上我再和你喝,行嗎?”

公孫龜年也趕緊接住白東明的話,補充說:“徐書記,等我檢查完了身體,我也開開戒,好好陪您喝一頓,喝它個一醉方休!”

徐春富哪裡肯聽,他把白東明的酒盅,拿起來硬往白東明手中遞,同時醉眼朦朧地斜睨著公孫龜年說:“龜年同志,白處長叫你龜年,我也不叫你大作家馱……馱夫了,也叫你龜……龜年同志吧。以我看,你……你有毬個啥病?你就犯得……得是太認真的毛病,太……太太認真了……就是要……要生大病的。你……你要會……會裝龜變鱉,裝孫子就不會生……生病了。扶貧……你就就扶貧吧,你管管……管它什麼當年四大俠那……那種毬事哩!當事人……人家都做大官了。我……我老徐也……也學不會那那……那一套,現……現在,你看,也不……不是快病了!”

徐春富說著,也不管白東明接酒不接酒,先後把自己那杯酒和白東明那盅酒都端起來,咕嚕嚕,都灌到自己嘴裡去了。喝罷,眼就睜不開了。趴在圓桌上,兩隻手又在摸酒瓶。白東明趕緊把酒瓶拿過來,順手放在旁邊平櫃上。而徐春富卻把桌上的兩盤菜掃在地下,咣一聲,瓷盤摔碎了。

聽到響聲,他的妻子從後面廚房走過來,一看他這模樣,嘟噥道:“一天就知道喝,喝,喝,酒比你親孃老子還親!”

徐春富此時已醉得不省人事,白東明、公孫龜年和他的妻子一起架起他,扶他走進裡間臥室,放他在床上躺下。

徐春富夫人端來一籠屜莜麵烤烙烙,讓他倆吃。

白東明問徐春富妻子:“大嫂,我聽說老徐是海量,喝一斤多酒都不成問題哩。今天怎麼喝了不多一點兒,就醉成這樣子?”

婦人說:“這段也不知道怎麼了?一個人天天喝,喝幾盅就醉!”

白東明突然像想起什麼事似的,又問:“是不是最近事太多,工作太累?還是有什麼別的不痛快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