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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呀爸,現在都什麼年代了,我就是真想搞什麼個人崇拜,就能搞得起來嗎?再說,要真能搞成個什麼個人崇拜,恐怕不僅僅得是,為群眾真正辦幾件好事實事不說,恐怕……”
“恐怕什麼?”白東明聽到父親口氣,顯然又緩和下來。
“……恐怕那些危害黨和人民利益的害群之馬,也饒不了我。而正是在修理這些傢伙的問題上,你的兒子,我做得不好。直到現在還在瞻前顧後,畏首畏尾吶。爸,這是我的真心話。公孫龜年同志說,把馬克思主義封建化,封建家族式統治,和這種以人身依附為特質的統治,相伴生的政治腐敗,是制約黃原地區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的惡性腫瘤。而我,在下決心摘除這些惡性腫瘤問題上,做得不好,是個懦夫……”
電話那頭,藍如海久久沒有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老人以完全平靜下來的口吻,說:“小明,爸只是害怕你,被那點成績衝昏頭腦啊!河陰縣人民群眾,對你的反映確實不錯,到處能聽到對你的稱讚,包括對你多少年前,帶的那個扶貧工作隊的稱讚。在龜峁莊,群眾給你們工作隊每個人都編了唱詞。對你和你那位作家朋友,叫公孫什麼來著……”
電話裡,白東明聽到父親拍自己腦門的聲音。
白東明趕忙說:“公孫龜年。”
“對對,公孫龜年,馱夫!對你們倆,更是頌揚備至啊。”
藍如海說著,就用河陰秧歌調唱起來——
白書記小小年紀四十剛出頭,
共產黨幹部裡頭數他最優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