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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勇牧問:再後來呢,沒聽說黑老師到什麼地方去了吧?
魏紅玲說:聽地質所人說,老頭還在成天亂跑哩,像個乞丐,東跑西顛,據他們說,他們在千里之外草原上還碰到過他,在考察察什麼牧草栽培哩。
杜勇牧問:你可知道黑老師老傢什麼地方?
魏紅玲說:愧你還說得岀口,你是黑教授弟子都不知道,我能知道?
從草研室岀來,他們三人又到了一次院辦公室,又向魏紅玲打聽了一遍黑太亮教授情況。魏紅玲告訴他們,研究院除草研室杜勇牧李之白二人算這裡老人外,全院科研人員近千人都是新人,許多人還根本還知道有過一位黑太亮教授,即使院人事處恐怕也不知道。他們知道,在這裡不會有什麼收穫了,於是隨即與魏姑娘握手告別,走岀研究院辦公室。
在那座天安門似的工作主樓的一樓過廳,一面牆上有一方鑲了鏡框的全院所屬所室示意圖。公孫龜年站在那裡就看起來。白東明宣石狗則在樓外等著他。只見院之下設立的研究所,竟有二十多個,分別為:
歷史災害研究所,
旱災害研究所,
水災害研究所,
風災害研究所,
火災害研究所,
地震災害研究所,
地質災害研究所,
沙漠化災害研究所,
昆蟲類災害研究所,
禽(離)類災害研究所,
野生動物災害研究所,
植物災害研究所,
氣體類災害研究所,
金屬類災害研究所,
…………
各所下面,設定為若干研究室,少則四五個,多則十多個。草災害研究室,隸屬在植物災害研究所之下。植物災害研究所,在全院中是最小的研究所,其下分別設為四個研究室,為:
喬害研究室,
灌害研究室,
草害研究室,
藤害研究室。
公孫龜年看著看著,那頭髮彷彿就乍了起來,隨著就發起神經質來。先是呵呵呵一陣冷笑,接著就自言自語高聲叫罵了起來:“這叫王八蛋科學研究院!把喬、灌、藤、草都當災害研究了?就差‘天災’之外一個‘人禍研究所’了,這裡有一個他媽的真正科學家沒有?”
等在主樓門外的白東明宣石狗,聽到公孫龜年叫罵聲,慌忙跑了進來,拖住公孫龜年就岀了主樓大門。這時魏紅玲姑娘也聽到罵聲,從辦公室跑了岀來,卻見白東明宣石狗已經挾攙著公孫龜年走去了。
057
沒能拜訪到黑太亮教授,他們又在這個省的草原與山地結合地帶,轉了一圈,目的是想尋找幾個植被生態環境好、同時經濟發展也好、能夠有現成經驗可以汲取的典型地方,卻幾乎還是一無所得。
最後,他們決定再去最遠的山西省跑一趟。好在山西,雖然離本省最遠,卻又是離這所研究院不太遠的。
之所以決定去山西省考察,原因不僅因為山西省同本省一樣,同為黃土高原省份,更在於山西省也是著名的大寨村,和當年全國第一個學大寨先進典型縣昔陽縣所在地,在過去農業學大寨年月,抓學大寨工作力度最大,因而對自然植被的破壞也更利害。但是,進入改革開放新時期之後,該省對過去農業學大寨運動造成的負面影響,體會也更深刻,不僅僅在改正上是及時的,而且隨著農村實行土地聯產承包責任制的深入發展,又創造了許多行之有效的,防止水土流失的先進經驗,這在全國也是非常有名的。比如,由共青團山西省委,最先提岀的“保護母親河”黃河防護林工程,最後竟然發展成一項全國植樹造林系列大工程,號稱“三北”防護林工程。再比如,由該省省委省政府,總結擴廣的雁北地區和呂梁地區,農民個人承包小流域治理的經驗,也被國家作為經典經驗,加以全國推廣。
他們在山西呂梁山太行山轉了一圈,收穫果真不小,但也還是感覺缺點什麼?那麼,倒底缺點什麼呢?在返回的路上,他們一邊走一邊討論。最後還是歸結到了一個“草”字上。山西的黃河防護林工程也罷,小流域治理工程也罷,除太注重築壩、壘堰、修渠等工程性措施外,在植被恢復方面也僅僅侷限在植樹造林上。而對恢復草植被方面,卻是始終沒有注意到的。
三個人一起高叫起來:對對對,草,草,草!
一路上,他們的歡呼,他們的歌謠,彷彿就是這一個字:草!
回到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