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需要講求藝術性的。”
楊大康很激動,雖然沒有感激涕零,但很激動。
楊大康表態話,說得也很得體:“首長,您放心,我會始終抓住自己世界觀改造這個總開關不放的。我相信,我不會給首長丟臉的。”
說實在話,那時,楊大康並不瞭解唐風與馬斌部長、與省委書記高大印過去的關係,但他聽懂了部長對自己的信任和期許,聽懂了一個革命前輩對革命事業的耿耿忠心。當然也聽懂了部長的話外之音。
楊大康到《場》雜誌籌備組後,妻子葉秀子也想來這裡工作。葉秀子的考慮是,不想放棄自己的美術專業,雜誌辦起後,肯定需要美術編輯,那樣的話,本職工作和業餘創作二者就可兼顧。再說兩口子在一起工作,還可以很好地考慮家庭安置和照顧兩個孩子問題。那時他們依然居無定所,兩個孩子仍然在楊大康老家山東農村,並且女兒在那裡已經上小學了。於是,在刊物創刊半年之後,葉秀子隨即也從省婦聯調入雜誌社。
當時的雜誌社,尚在省政府第一招待所兩間小房裡,搬到梅輝大街43號院,是葉秀子調來一年以後的事。
楊大康、葉秀子夫婦堪稱《場》雜誌###。
他們協助唐風,從刊物辦刊宗旨的設想、論證、定位,機構設定,人員編制,規章制度建立,經費預算,辦公場所選定,具體編輯計劃的制定、刊物開本和外型風格的設計,具體欄目設定,最初一批作者的組織與選定約稿等等,以及難度更為巨大、事情更為繁瑣,消耗體力和心智幾乎可稱為透支的各種具體落實工作:各種報告的起草、上報和審批,辦公場所的騰空與裝修施工,編務及行政人員的考察調入,編、印、發相關物資的採辦、倉儲等等,夫婦倆都做得那般投入,那般盡心盡力,等到刊物試辦三期、每期以一萬冊印刷量免費寄贈全國,由楊大康書寫的“場雜誌社”木製正方型牌子,正式在省政府第一招待所門外牆上掛牌時候,尚未交付印刷廠開機印刷,準備正式公開發行的那期月刊《場》雜誌,郵局正式訂戶已經突破5萬份了。
楊大康、葉秀子夫婦功不可沒。
當然,事情進展的如此順利,楊大康後來才發現,也並非完全得力於老唐本人,和他這個老唐第一助手有多大能耐,首先是得力於唐風有一個異乎尋常的老戰友、省委書記高大印的“綠燈”——他發現唐風與省委書記的戰友關係時,尚不知道唐風和馬斌部長的關係,這也是造成絕頂聰明的楊大康,在自己政治前途問題上,後來卻犯“失聰”錯誤的關鍵所在。
《場》雜誌的創刊並正式發行,簡直可以稱之為橫空出世。
它以推進民主和法治建設為旗幟,緊緊咬住不放的是揭露、批評、清算經過文革之後的,中國社會政治生活中封建主義思想殘餘,它的貼近時代與社會現實、敢揭瘡疤、敢面對真實、敢抒發真言、敢高揚真理之旗的凌厲風格,一露面就使它廣受讀者歡迎,且為之震驚和振奮,但它也引起各個層次政治領導者們深深不安,因為它經常“打擦邊球”。
有好多次,省委書記高大印竟然秉夜輕車簡從,親自造訪總編輯唐風,關門長談。楊大康不瞭解他們到底都談了些什麼,但倆人的親密關係,卻是楊大康親眼目睹而感覺到的,並且常常是在他幫助老唐加班加點的夜深人靜時候,他一個人親眼目睹而感覺到的。
說心裡話,對這位平反了的右派老頭,楊大康既是欽佩的又是有看法的。他欽佩老頭子的知識淵博、膽識過人、辦事老到幹練,也包括對他們夫婦二人的那份坦誠與信任,但也有看法,儘管這種看法是深深埋在心底,從來沒有表露過的,那就是對於唐風的辦刊思想。楊大康認為,唐風借全面否定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這一尚方寶劍,其實,簡直就是在批判馬克思主義的中國化。對於唐風認為中國社會主義道路岀問題的根子,是過去政治路線中,有一種濃重封建主義思想在作怪的觀點,楊大康是不同意的。
楊大康不止一次地想到,馬斌部長那番語重心長的話,對唐風心底的看法是:這位老右派可真是一位名副其實的老右派啊﹗我楊大康也曾當過造反派領袖哩,我的大膽,都沒敢大膽到你唐風老頭這種程度﹗
楊大康有好幾次,想去找馬斌部長彙報一下自己的看法,但都在決心下定,事到臨頭的時候,打了退堂鼓。
楊大康的私念是:自己還沒有定個級別哩,哪怕個科級、副科級。可不要見了神仙就燒香,亂燒香燒到最後燒出鬼來,把自己本來可以看好的前程貼進去。難道你可以無視自己的頂頭上司,和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