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哭訴哀求,彷彿視若不見。
半個小時後,譚老五終於用完了餐,接過一個小弟手上的毛巾,擦了擦油膩的嘴角,這才抬眼皮看了一眼跪在地上鼻涕橫流的洪麻子。眼睛緊縮,銳利的目光掃過去。
“這幾年沒怎麼管你們這幫小的,是不是覺得我譚老五好說話,變仁慈了,嗯?”
“不是的,老大,都是我被豬油蒙了心貪財才去收保護費的,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犯了規矩,就要接受懲罰,收保護費這條,你是擅自做主,不過看在你跟我這麼些年的份上,我可以留你小命,可你卻惹上不該惹的人,即使我想保你,也無能無力啊。”譚老五的語氣輕飄飄的,但話裡的意思卻讓洪麻子驚恐到了極點。
“老大,我要是知道這樣,我哪敢去啊?是有人告訴哪家茶舍沒人罩,沒背景,我才去的,你也知道我一向膽小,怎麼可能去招惹那人?”洪麻子顧不得其它,語無倫次地為自己辯解,以便保住這條小命,譚老五若下了殺口,那他絕對活不過明天。
譚老五靠向背後的沙發,“誰告訴你的?”
“是……是……”洪麻子眼神躲閃,吞吐了半天,為了保命,終究也還是全盤托出。“我也沒見過那人,他給了我五萬塊錢,說是新開的那家茶舍沒什麼背景,讓我在開業當天,將店給砸了,回頭再給我十萬塊錢。一切都是電話聯絡,我根本沒見過那人。”
洪麻子此時簡直悔死了,為了十幾萬塊錢,幾乎將小命搭進去,不過,也怪他貪財活該被人當槍使。
譚老五該知道的也知道了,不知道的從這傢伙嘴中,也問不出什麼,但是很明顯這是背後有人搗鬼,他們只不過是當了一次別人的利器,問出這些他也好給那人交代了,“下去領罰吧,好在這些年,我不願見血,擱在以前……好了,再有下次,你的命就保不住了。”
人出去後,譚老五點燃了一根菸,想起了兩年前他被狼狽追殺的時候。
譚老五的父母都是因為染上了毒癮,將家底揮霍一空,後因沒錢偷竊被人打死,十多歲的他自此成了身無分文的孤兒,所以他即便是混了黑道,對毒品卻是深惡痛絕,更是嚴厲要求屬下,不準涉毒。
兩年前,他發現自己的兄弟勾結海外黑幫,在暗中販毒,他一怒之下,下令抓捕,只是那人聞風提前叛變,夥同海外的黑幫殺手,追殺他,那時剛好碰到孔銘揚,京市無法無天的小閻王。
沒想到一個十幾歲的紈絝之弟,三兩下就解決了那幫殺手,並幫他解決了追殺令腹黑上校:馴服逃兵妻全文閱讀。
他以前其實最看不慣京市那些世家子弟的嘴臉,沒有任何真才實學和膽識,完全仗著家世,橫行霸道。可眼前的這位卻完全不一樣,外表雖是一副紈絝摸樣,但身手和能力卻連他也遠遠不如,想必以後成就更是不凡。
譚老五,不但感激他的救命之恩,更是打心眼裡佩服有血性的漢子,而他也是聰明人,背靠大樹好乘涼,攀上孔家,利大於弊。
想到這兒,譚老五摁滅菸頭,考慮是要去見一見這人。
茶舍開業幾天後,沒見有人上門找事,生意也逐漸穩定下來,每天平均下來,營業額也有十幾萬,雖然房租,服務員的工資還有姑姑的乾股是一大筆開支,但好在茶葉本身不用錢,到蘇青手裡的錢也是很可觀的,估計要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將四合院的錢給還上,而姑姑家的日子也能好過不少。
洪麻子砸店鬧場被孔銘揚阻止,雖然後來沒有後續,但蘇青心中隱隱不安,總覺得這其中有問題。
三天後,孔銘揚告訴她,譚老五要當面賠禮道歉,地點定在一傢俬房菜館。
蘇青頭一次見譚老五,若不是那雙只有經歷過滄桑嗜殺才淬鍊成的銳利眼神,她都還以為這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男人,黑色開襟唐裝,手工布鞋,手腕上一串打磨的極其光滑圓潤的紫檀佛珠。看不出一點黑社會老大的樣子。
這年頭人都成精了,好人看起來不像好人,壞人看起來反倒更像好人。
走進包廂,譚老五急忙起身,笑得一臉溫和,恭謹地請孔銘揚上座,而蘇青就坐在孔銘揚的下手。
飯桌上,孔銘揚為二人簡單介紹一下,其實,譚老五點名請蘇青,無需置疑,這幾天估計已經將蘇青來京市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調查的一清二楚,說多了都是浪費。
這家餐館做的菜很是地道,孔銘揚殷勤地為蘇青夾菜,還時不時地詢問合不合口味,要不要再點點別的什麼的,自己倒是沒吃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