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父親,他有權利知道。可是話到嘴邊,她又生生連著口水一同嚥下。
到了這一步,她不想再用孩子來把兩人捆綁在一起。要斷,就斷得了無牽掛、乾乾淨淨。
可是,她又會不由自主地想,如果他不是恆宇集團的繼承人,如果他已經離婚,如果他從不曾欺騙過她,他們該懷著怎樣欣喜的心情來迎接這個小生命的來到!
沒有如果。
她,與楊帆結婚登記過,結果楊帆成了別人的丈夫。
她,與裴迪文戀愛甜蜜過,有了結晶,結果孩子夭折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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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跨進二十七歲的年頭,她做過人家的未婚妻,做過人家的女友,做過孩子的媽媽,人生百味什麼都嘗過,只是最終還是一場空。
舒暢哭到睡著,夢裡再哭醒,渾渾噩噩一夜。舒祖康上來敲門,她也沒醒。
東方剛發白,勝男頂著一身寒霜就來了,也是沒睡好,眼睛下面一片烏青,安陽站在她身後,神情凝重。
於芬張羅著給兩人做早飯,勝男沙啞著嗓音說吃過了,今天接舒暢一塊去省城和同學聚會,要呆個幾天。
於芬沒多想,覺得這樣挺好,舒暢從香港回來後,脾氣壞了許多,出去散散心不錯。
勝男說完,上樓幫舒暢拎行李。
不一會,兩人並肩下來,舒暢臉沙白沙白,眼睛紅腫,“媽,我走啦!”
“不吃早飯嗎?”母女沒有隔夜仇,於芬關心地問。
“我們出去吃。”勝男搶著說。
安陽上前接過包,很大的一個包,塞得鼓鼓的。
上了車,三個人誰也沒說話,安陽專注地開著車。車在醫院門口停下,勝男說道:“安陽,你來扶舒暢。我電話裡和你講的,你記住了嗎?到時可別露餡。”
安陽擰擰眉,悶聲悶氣地回答:“放心吧!”走過來,欲挽舒暢的胳膊。
“不用,我自己能走。”舒暢閃開。
“你這樣彆彆扭扭的,別人會起疑。自然點!”勝男輕哄地拍拍她。
舒暢抿緊唇,僵硬地低下頭,想想自己真的挺潔身自好的,怎麼就會落到這種悲慘的境界?枯竭的淚泉又開始氾濫了。
“你少說幾句,沒人當你是啞巴。”安陽瞪了勝男一眼,真不懂她也是個女人,怎麼就不懂女人的心呢!舒暢現在已經是悲痛萬分,她還一再提醒她身處的現實。
“我……”勝男嘴張了張,把包扔給安陽,自己去牽舒暢。舒暢突地臉皺成一團,從她手臂中滑下去,蹲到了地上。她大吃一驚,一把抱起她,“舒暢,你怎麼了?”
“痛……好像出血了。”她斷斷續續地說。
安陽一下臉色慘白,馬上上前抱起舒暢就往醫院跑去,“勝男,你快去掛急診號。”
舒暢很快就被送進醫院,勝男和安陽焦灼地守候在外面。過了好久,醫生出來,一臉的遺憾,“胎兒恐怕沒辦法保住了。”
“沒事,只要大人安好就行。”勝男極力保持著鎮定。“現在什麼狀況?”
“已經不是先兆流產,到了難免流產階段,出血量明顯增多,宮頸口擴張,一部分胚胎組織堵塞在宮頸口內。馬上要對她進行刮宮術清宮,肌注縮宮素以減少出血。你是舒暢的愛人嗎?”醫生問安陽。
安陽臉一紅。摸摸鼻子,“是的,我是舒暢的愛人。”
“在這個手術通知單上籤個字,不要擔心,這只是個門診小手術。不會有危險的。”
“嗯!”安陽接過醫生手中的筆,飛快寫下自己的名字,手一鬆開時,滿掌的冷汗。
“醫生,我能進去陪陪她嗎?”勝男問道。
醫生遲疑了一下,“她情緒是有點不穩定,你進來也好。”
“在外面等著我們。哦,你去買點粥和點心。要熱的。一會舒暢出來要吃。”勝男進手術室前,對安陽說。
“好的!”安陽提著包,正要轉身,一抬頭。看到不遠處。一對男女表情驚愣地看向這裡。男子陽光、俊朗,女子俏麗。肚子挺得高高的。象快要臨盆了。
“剛剛……你說你是舒暢的愛人?”男子指指手術室。結結巴巴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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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陽一咂嘴,暈了,碰上舒暢的熟人了。世界乍這麼小呢!他呵呵一笑,硬著頭皮點點頭。“是呀,請問你是?”
“我和舒姐是同事。”大肚子女人嘴巴很俐落。“我以前怎麼沒見過你?舒姐在做手術?人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