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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寫成的,沒有你一點點的個人東西。象你這樣的人,報社裡一抓一大把。你現在應該考慮一下自已是否適合這份工作?”

舒暢的眼淚立刻就湧出來了。

“如果你想辭職,我會通知財務部不收你的違約金。”裴迪文手臂一揮,稿件象落花似的飄到了舒暢的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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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暢不知怎麼走出了總編室。她真的很想很想衝動地說出“ 我不幹了”這樣的話,但是不服輸的性子讓她硬是忍了下來。

回到家,她一個字一個字地推敲,找出錯別字,然後把稿件又重寫了一遍,感覺不太滿意,撕了再寫,一直磨到天亮,這份稿子,她總共寫了十二遍。

第二天,頂著兩個熊貓眼,去了總編室。裴迪文正在和幾個部長開晨會,秘書告訴他,舒暢來了。他走了進來,會議室的門開著。

“不行。”他看完了那篇稿,冷冷地說。

舒暢瞪著他,就只有這兩個字的評語嗎?多說幾個字會死呀!

“還是那句話,沒有一點特色。”

裴迪文沒再看她,轉身進了會議室。

當著眾位部長的面,甩上門,把她關在了門外。

舒暢眼紅紅地下了樓,一直忍到洗手間,躲在裡面放聲大哭。她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挫敗,找不著一絲自信。

偷偷地給楊帆打電話尋找溫暖,楊帆嘆氣,“工作上哪能沒委屈呢,忍忍吧!”

洗淨了臉出來,跟著崔健去看守所採訪一一個即將執行死刑的犯人。經過一家超市時,她請司機停下來,跑去買了一包阿爾卑斯奶糖,連著嚼了幾粒,才把心頭的鬱悶給塞住。

“真是個孩子。”崔健聽著她狠狠地嚼糖的聲音,失笑搖頭。

採訪到晚上才回報社,等電梯時,正遇裴迪文下來,崔健與他招呼,她把頭扭向一邊,裝作在看牆上電視裡的鑽石廣告。

“鑽石恆久遠,一顆永留存。”這廣告詞真好,聽了就讓人心動。什麼時候,自已也能寫出令人印象深刻的新聞呢?

舒暢耷拉著頭,輕輕嘆息。

一年過去了,其他四個大學生從校對組出來,去了綜合部和樓市部,很快就能獨立寫稿了。舒暢仍在法治部,仍然跟著崔健,仍然寫著只給裴迪文一個人閱讀、永不會發表的新聞稿,仍然經常被他罵得淚水漣漸。

舒暢覺得自已可能真的就是根朽木,這輩子都不會發芽了。

後來回想那陣子,舒暢都佩服起自已的忍功。她就象是戴望舒詩裡撐著油紙傘的姑娘,憂鬱如丁香,心動不動就被雨淋得溼溼的。怪不得賈寶玉說女兒家是水做的,她真是深有同感。

但哭過了,情緒發洩出來,第二天,她又能鬥志昂揚地重頭來起。

“嗯,還可以。”終於有一天,裴迪文看完她定的一篇報道,罕有地說。

舒暢不敢置信地半張著嘴,以為自已聽錯了。

“怎麼了?”裴迪文看到大顆大顆的淚珠從她的臉上往下滾落。

“你真是個吝嗇的總編。”她努力了一年,付出了別人想像不到的辛苦,只得到他這樣一句輕描淡寫的話。

“難道你要我說這篇稿子完美無瑕?”他望著她。

“那你不能總是惜言如金,讓我象瞎子一樣的摸索著過河。”好的老師應該言傳身教,她壯著膽直視著他。

他沉默了一會。

“如果我告訴你路線,那是我的路,不是你的路。要想走出自已的路,你只能摸索,沒有捷徑。現在,你已經過了河。從明天開始,你可以獨立採訪了。”

她望著他,突然理解了他的苦心。如果他不是這樣嚴厲,也許她就這放棄了。整個人象洩了氣的皮球,想起這一年來,自已對他的怨恨、詛咒,不禁汗顏。

她羞窘地站在他面前,無地自容。

裴迪文笑了笑,從抽屜裡拿出一小包東西,塞到她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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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麼?”

“回去再看。”他把她送出大門,叮囑第一份獨立寫好的稿子,仍送給他過目。

她回到辦公室,開啟紙包,呆住了。是幾小袋阿爾卑斯奶糖,他……他怎麼知道的?

舒暢第一次採訪的物件是一個拐賣人口的貴州婦女,在濱江落了網。她以幫人介紹工作為由,把沒出過山溝溝的姑娘帶到城裡,然後販賣到山東、四川等落後偏僻的農村。

採訪前,舒暢花了很大功夫,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