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男從來沒贏過。
舒暢這才綻開笑顏,“還是我家勝男知道疼人?”
“你家楊帆得罪你了?”勝男人粗心卻細,一下子捕捉到她話中的幽怨。
“晚上說。”
吃完飯,舒暢就拿出筆記本、錄音筆,走進會議室。勝男早就幫她安排好了採訪物件,剛坐下喝了口茶,聽到門外就有人喊“報告”。
“進來。”在犯人面前,勝男神色凜冽,不拘言笑。“這是舒記者,你要好好配合她的採訪,態度端正,有問必答。”
“是!”犯人低頭斂目,視線只敢落向地面上的一點。
勝男向舒暢挪了下嘴,“我就在隔壁,結束後過來找我。”
舒暢點頭,對著犯人光溜溜的頭頂微微一笑,“你請坐。”
犯人的身子顫了一下,這個“請”字久違了。
兩個人隔著張桌子對面坐下,犯人緩緩抬起頭。
舒暢輕抽了口冷氣。
她認得這個犯人。
雖然被剪了個大光頭,但眉宇間儒雅俊朗的氣質猶在。他曾被濱江市民戲謔地稱為“儒官”。
就是這樣的一個文質彬彬的儒官,卻有一百四十位情人,情人之中有姐妹花,還有母女。為了這些情人,他貪汙收賄、賣官斂財。他的妻子是濱江護專的教授,兒子是清華大學的在讀生。按道理他是有一個令人羨慕的家庭,沒有人想到他會作風靡爛到這種程度。
東窗事發是從情人之間爭風吃醋引起的,立案之時,濱江市是滿城風雨。他的情史可以寫成幾本《金瓶梅》了。
舒暢認識他,不是因為他的風流韻事,而是和楊帆一同去他家行賄去的。
楊帆透過國考進了濱江市人力資源局,工作了兩年,表現也很出色,和他一同進來的,不如他的都得到了提升,而他還窩在人才市場做了個小辦事員。
舒暢當時在讀大四,寒假回來,兩人聚在一起分析,覺得是自已付出的還不夠。楊帆一咬牙,用了幾個月的工資,託人買了幾條煙和幾瓶酒,再透過七轉八轉的關係,找到了時任副市長的他。
去的時候是晚上九點多,兩個人象小偷一樣摸上樓。楊帆深呼吸了幾口,讓舒暢避到樓道口,送禮這事,知道的人多不好。
楊帆輕輕叩門。
是他開的門,手裡端著個潔白的瓷杯,腳下一條高大的貴婦犬,他和狗一同瞪著楊帆。
楊帆擠出一臉的笑,結結巴巴地先自我介紹,半隻腳跨向大門。
()
“就站在外面說。”他面無表情地擺擺手。
楊帆難堪得臉通紅,硬著頭皮說明了來意。
自始至終,他一直皺著眉頭。
“我想你們領導那樣安排一定有他的用意,工作上的事我不便插手。”他打著官腔。
楊帆直搓手,不知該說什麼好,又不敢轉過身,就僵僵地立著。
“你還有什麼事?”他不耐煩地問。
“以後請市長多多關照。”楊帆耷拉著肩,把手中的東西往他家門內一塞,逃似的衝下樓。
他微微眨了下眼,突地拎起紙袋往外一扔,“胡鬧。”大門“啪”地一下合上。
香菸和酒從紙袋裡跑了出來,咕咚咕咚地從樓梯口滾著。
隱在樓道里的舒暢跑出來,撿起香菸和酒,一一塞進紙袋,抱下樓。
“你幹嗎拿回來?”楊帆臉紅脖子粗,搶過紙袋扔進了路邊的垃圾筒。
舒暢從垃圾筒裡又把紙袋撿回來,“這是你辛辛苦苦工作買來的,又不髒,為什麼不要?”她不怕髒地抱在懷中,緊緊的。
楊帆紅了眼眶,仰起臉一直在眨眼睛。
舒暢把頭倚向他的肩,“楊帆,做辦事員也沒什麼不好,在我眼中,你是最棒的男人。”
“記者?”見舒暢不講話,他不安地咳了一聲。
“哦,”舒暢從往事中回過神,開啟錄音筆。
對於自已在任期間的貪汙收賄,他講得很坦然,沒有舒暢常見的悔不當初,淡然的神情好象是在講別人的事。現在這樣的下場,他只是淺淺一笑,嘆了嘆氣,“二十年……二百四十個月,出去時,我已經快八十了……”
他搖搖頭。
“那些……女子……你都愛過她們嗎?”舒暢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好奇。
“愛?”他訝然地挑眉,“怎麼會有愛?我不愛她們,她們也不愛我。說起來是我作風靡爛,其實我們之間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