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位最年長的長老開始,前後六位饗金部的長老依次自殺,氣血彌散,將整個法壇都染成了赤紅色,
滾燙的氣血蔓延開來。
最後向著法壇外面的黑暗不斷流去,而隨著這些氣血的流淌,黑暗中的暴虐氣息也漸漸開始向上攀升。
“啊啊啊啊啊!”
最開始,自那黑暗是,狂怒的獸吼聲中偶爾還能聽到痛苦的悶哼,但隨著時間流逝,獸吼的比例開始不斷增大,而當那六位長老的氣血全部流乾之後,就只剩下了震天的獸吼,再無半點人聲。
面對這一幕,身為饗金部的族長,饗金從頭到尾依舊是冷硬著臉龐,目光漠然,完全沒有半點動容。
但與此同時-----
“轟!”
濁浪排空,紅光遍地,餮銅化身的巨獸踉蹌後退,全身上下無數劍痕都在不斷向四周潑灑著氣血,映襯出滿地的紅光和升騰的灼浪,而在其對面,裴尋真收招而立,眼神卻是再度望向了下方。
“突然增強了?”
“吼----!!!”
話音未落,餮銅所化的巨獸便再度撲上,聲音中帶著幾乎要喪失理智的瘋狂,不顧生死般殺了過來。
見得這一幕,裴尋真登時心有所悟。
“看來你的族人又付出了不小的代價,若非如此,那暴虐氣機的凝實速度不會突然變得這麼快。”
“去死!”
“抱歉。”面對近在咫尺的巨獸,裴尋真面色不改,聲音冷漠道:“我不能死,所以只能送你去死了。”
話音落下,裴尋真便將手中的止戈劍往空中一拋,而此劍一脫手,立刻崩散開來,化作了一條燦爛的銀河,畢竟其本就是裴尋真法身所化,變化隨心。就見那銀河翻浪滾濤,裴尋真居於其下。
“轟隆!”
巨獸落在那銀河之上,震起道道水波,卻被其穩穩地擋在了外面,任憑對方如何張牙舞爪催動氣血,
都是無濟於事。
而若是仔細看去的話,便可以看到那銀河水罩上,隱隱有一枚金玉如意懸浮,其上三瓣如意旋轉間,便垂落日月星三光,一同融入了水罩之中,但見其上三光流淌,無形間加固了不知多少倍。
而在那水罩之中,
只見裴尋真的神色,卻是從先前的殺機流於表面,重新歸於平靜,甚至還多了幾分寶相莊嚴的肅然感。
幾乎同時,其耳邊也響起了遊仙客的聲音。
“尋真,暫退。”
“師叔祖”
“地底下那個即將突破人仙,你攔不住,先帶著內門和真傳弟子們退出來,可以讓玩讓新入弟子斷後。”
浮雲山太極殿中,遊仙客眉頭緊皺,他有心以先天神算推測局勢變化,但讓他愕然的是,他居然算不出來,或者說,每次算的時候都不可避免地要將裴尋真納入考量,但只要這麼做,就毫無結果。
保守起見,他只好讓裴尋真先撤退。
一次進攻不成,
還有第二次。
反正玩家們死不了,只要保證內門和真傳,以及最重要的裴尋真不出事,大不了就是再攻一遍罷了。
就算退一萬步講,實在不行,不還有蕭禹餘麼。雖說除非真的到了那種不可挽回的地步,否則不做這等打算。但如果無有選擇,那就算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導致南蠻整個地陸崩塌,也有人兜底。
抱著這個想法,遊仙客才讓裴尋真暫退。
但是------
“師叔祖,不能退!”
“為什麼?”
裴尋真神色平靜地回應道:
“眼下門內弟子也在和敵人廝殺,這個時候撤退,就算保全再好,也會造成巨大傷亡,前功盡棄了。”
誠然,饗金部在犧牲。
但那又如何?
我們又何嘗不是?玩家們的存在僅僅只是減少了傷亡,並不代表沒有,況且對裴尋真來說,玩家們也同樣是自家的弟子,自己衝鋒在前,不就是為了護持他們麼?自己若撤,他們又該怎麼辦?
“但對方是人仙。”
遊仙客皺眉,手中八卦物象不斷變化:“尋真,我知道你修為很好,但武聖和人仙之間差距比你想象中更大!”
說直白點,再厲害的武聖,人仙都能一巴掌拍死。
這是近乎於生命本質上的變化,否則這個境界為何會被冠以人仙的稱呼?因為此境之下再強也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