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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冒,抓不住了———

“你叫許魘,你的胸口上有我十歲生日那天咬出來的牙印兒,你當時說,冒冒,你咬下一塊肉吧,這樣,哥這裡疼,就

是想你了。你說你沒有死,怎麼也不來跟我說一聲,你把我媽媽帶哪兒去了,至少叫我知道吧。這麼多年了,你胸口不疼嗎

,你就算不想我,至少,那麼深的一圈牙印,又沒有結疤,不疼嗎———”

她沒有哭,就是輕輕掙脫了下抱住她的吳好,然後牽起吳好的手轉身向前走,“我們回去,你告訴我一切,你都告訴我

吧———咳,我想,我就這樣了——”

淚流滿面的吳好跟著她走回去,

卻沒想,

剛才那番話是許冒冒開口說的最後一段話。

咳,我想,我就這樣了,———

這是她能開口說的最後八個字,

叫事後回想起來的吳好,隋陽,景樁兒,如何不——痛徹心扉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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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條柔韌的繩子,情這個字,不知勒痛多少人的心肉。

寒蟬悽切,對長亭晚。許文正獨自處在這樣淒涼況味中,她不可謂頭腦不清醒:

世間情情,常在不知善用的情況下不斷粉碎,衍生怨恨;一條情繩打了死結,有時毀了別人,有時勒死自己。就算僥倖

活下來,胸中的死結卻解不開來,轉而恨這人世,為何獨獨給她苦頭吃!

許文正想得清清楚楚,瞧得明明白白。她耳朵裡聽著吳好的話,心下如何不清明一切。她在開解自己,她在俯視這一切

,努力掙脫*一身的情繩,梳理它,理順它,叫它不胡攪蠻纏纏得自己越來越緊,越來越窒息,她要活,她要好好活!

“——許魘他不記得你了,因為他在北極受過北極熊的攻擊,腦袋受過重擊,在手術檯上搶救了二十個小時,才撿回了

這條命。———”

“——你媽媽許衡八當年執意隻身前往北極科考,家人全都反對,因為太危險。只有許魘支援,他也渴望拍攝到第一手

北極熊的生活圖片。——兩個甘願冒險的人執意前往後,你的父親震怒,曾痛斥你媽媽和許魘混賬不要命,也許就是這樣的

言語流了出去,造成了外界對你媽媽和許魘的誤解。———”

吳好酸澀地說起這一切,好多模糊的事實自從昨晚和許涙深談後,有了通透。是的,就在昨晚,許涙在樓梯間聽到他跟

吳小周說的話後找到了他。原來,許涙*局指揮中心就是為了尋找許魘的下落,他和吳好一樣,都是透過蛛絲馬跡,相信許

魘還活著——

“——你媽媽是個科學家,她也曾為研究母象和小象跟隨這樣一對母子象在非洲草原生活過一年之久,她也有野外生存

的經驗。但是,這次北極之行———沒想,———你的家人是在六個月後接到他們遇難的訊息,當時說,只找到——”

吳好實在說不下去!

難道要告訴她,你的媽媽是被北極熊生生活吃!當時只在幾公里外找到她殘缺的——半個身子——

太殘忍,太殘忍———吳好說不下去,

卻,

看許冒冒,看那個一直安安靜靜坐在病床上的許冒冒,

她一直看著窗外,

明亮的眼睛,裡面靜淨如水,

無波無浪,

“冒冒,冒冒,”吳好喊她,

她回過頭看他,象個孩子,

吳好摸她的臉,不說了,通常這個時候,她無論如何都會哼一聲,

吳好知道,她再傷心的時候,你話說一半,她都會哼一聲,要麼小孩兒樣“你說呀,”要麼再沒心沒肺一點,“你說完

呀,我媽媽怎麼死的?”要麼倔強地,“你說,我聽著呢。”————

可,

現在她就望著你,

一聲不吭,

吳好的心!——被她生生摳出了血!

吳好捏著她的肩頭,“冒冒,冒冒,你說話呀,”

她不說,

她緊緊地閉著嘴巴,象個孩子一樣望著你,

她不流淚,

她的眼睛裡乾乾淨淨,純純粹粹,

她望著你,

吳好的手指掐進了她的肩頭,“冒冒,冒冒,說話,說話,”

她望著你,望著你,不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