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門之下,李唐的縣官縣丞縣尉手捧著官吏印信,戰戰兢兢地跪伏在地。
今日一早,突如其來的幽州軍騎兵,如潮水一般,包圍了行唐縣。
縣城低矮,守兵薄弱,故而城內沒有多想,立即就做出了投降的決定。
現在縣令手捧著印信,抬頭看了一眼身前,身著明光鎧的將領,努力不讓自己聲音發抖,言道:“行唐縣縣令帶著合城百姓歸降,還請這位將軍能慈悲為懷,能放過百姓們一馬,全城上下不勝感謝。”
這名將領言道:“你放心,吾幽州軍軍紀嚴明,秋毫無犯,我薛萬徹向你們合縣百姓保證,絕不動你們一分一毫。”
聽了這名將領保證,縣令以及身後的縣內三長,都是鬆了一口氣。
雖早知道幽州軍軍紀嚴明,但這話總要親自聽到才放心。
薛萬徹隨即派五百人馬,接管了行唐縣城,至於縣令,城內守兵都是暫時關押起來。
薛萬徹當下問道:“尉遲大將軍從太原郡出發,必然已先我一步,他們到哪裡了?”
一旁將領言道:“剛剛得到百里加急的傳信,尉遲大將軍於井陘關前與唐軍守軍苦戰,尚未攻破關卡。”
行軍司馬姬川聞言言道:“井陘關乃是天險,尉遲大將軍若想一戰而克之,恐怕需費些功夫。”
薛萬徹言道:“兵貴神速。我們是暫不能等尉遲大將軍了,這裡距離靈壽縣還有多遠?”
一名當地嚮導言道:“回稟將軍。還有三五十里的路。”
這時一騎飛速而來,言道:“啟稟大將軍。是林司馬的密函。”
林當鋒佈置在恆山郡的秘諜,這一次起了很大作用,不僅僅將郗士陵要埋伏李重九的情報提前送出,還提供嚮導。
商人走南闖北,凡是有城邑的地方,就會有市坊,就會有商人。
林當鋒的林家商會在河北頗有勢力,並且還是幽州皮毛業商人的行首,他們將懷荒。御夷鎮的皮革,大力傾銷至河北,同時也是林家商會眼線也是佈滿幽州附近的數郡。
薛萬徹當下拆信一看,言道:“林司馬傳來訊息,說郗士陵率恆山郡郡兵在石邑縣左近設伏上谷公的大軍。”
姬川言道:“此正是我軍兩路夾攻令其腹背受敵時候。”
薛萬徹言道:“我們可以猛攻靈壽縣,以圍魏救趙之策,讓他們返師。”
姬川一愣,心道薛萬徹到了這時,還是想著先攻取恆山郡之事。
姬川言道:“薛將軍。我身為監軍……”
薛萬徹擺了擺手,笑著言道:“我知道,林司馬說他已派人通知上谷公,必然無事。只要我們能襲破靈壽縣。郗士陵必然膽寒。”
石邑縣左近,凌晨大霧瀰漫。
晨曦間的露珠在青草上顫抖,陡然一隻腳將青草踏平。踏平青草這隻腳的主人,眯著眼睛向霧氣前方。朦朦朧朧的地方看了一眼,笑著言道:“真是好大霧。天助我也,如此我偷襲幽州軍大營,就更不可能被發現了。”
此人正是李淵親封的鎮東將軍,燕郡公郗士陵。
“大帥,是否太安靜了?”
聽下屬詢問,郗士陵皺眉問道:“敵軍可派出斥候嗎?”
“是的,明哨五人,暗哨三人,都盡數拿下了。”
“那還有什麼可疑的?”
說完此人一招手,忽然他們的身後,兩百多名穿著灰衣計程車卒從霧中出現。
他們彎著腰,伏著地從慢慢靠近大營。
郗士陵麾下這數百士卒,都是從上萬郡兵之中挑選的精銳,平日都是養作親兵,軍餉高過普通士卒十倍,確實招攬了一般有著不俗手段的亡命之徒。
他們先用吹箭清掃了敵樓上的哨兵,再悄悄搬開鹿角,直接從壕溝裡爬過,翻過木柵欄,直接攀入敵軍大營。
敵軍仍是一無所知的樣子。
郗士陵當下冷笑言道:“聽聞幽州軍橫掃契丹,高句麗,若是正面交戰,我肯定不是對手,但暗中偷襲,哼,你們絕不會料到在此,我早安插下了伏兵吧。”
當下大營營門開啟,這時幽州軍大營內才發出示警的急促鑼聲。
“晚了,”郗士陵冷笑一聲言道,“慢了。”
當下一旁隱蔽的山谷之中,無數郡兵士卒摘掉頭上的草環,遮蔽的樹葉,一併從山谷裡殺出,直奔大營而去。
而殺入大營的親信,乘機四處放火,頓時濃煙滾滾。
郗士陵親率四十多名親信,乘亂朝中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