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匡胤、鄭恩、苗光義住在陶九公家,半夜來夥官軍,要抓趙匡胤。這些官兵邊走邊喊:“拿呀!別放趙匡胤跑了!”
這一喊,把陶家人全驚醒了。陶九公、陶三春、陶剛、陶義各拿兵刃衝到院內,要和官軍決一死戰。趙匡胤和鄭恩也起來了。苗光義慢慢騰騰走到院裡,蹺腳往外看了看,衝大夥說:“把兵刃放下,沒有事。”
“啊?”趙匡胤說:“官軍都到了,怎麼還沒事?”
“他們這是明拿暗放,要真抓人,哪有離遠就喊的?而且不打包圍,只攻一面,這是給你送信,叫你快逃走。”
趙匡胤恍然大悟:“不知道是哪位暗中幫忙?要這樣,陶員外,我和兄弟要走了,給你們添麻煩了!”
“我也不多留,逃命要緊。苗先生,你怎麼辦?”
“我不能走,在這裡頂著,免得連累你一家。”
“他們要抓你呢?”
“那有什麼!他有來言,我有去語,你們都不用管。”
這時,官軍到門前了。趙匡胤跟鄭恩到後院,趙匡胤翻牆頭出去,鄭恩剛要走,身後跟來一個人:“哎!你等等!”
鄭恩說:“你叫誰?”
“叫你!”話到人到,正是陶三春。
鄭恩不好意思了:“你來幹什麼?”
“這有紋銀五十兩,帶在身邊,留做盤纏。”
“正好我們哥倆沒錢呢!”鄭恩接過來揣在懷裡。“我去了。”
“路上保重,我靜聽佳音。”
陶三春還想說幾句,趙匡胤在牆外急了:“兄弟!快出來,你和誰說話呢?”
“啊!你弟妹送錢來了。”
臊得陶三春急忙跑回前院。鄭恩剛從牆上跳出去,前院大門被官兵開啟,湧進屋裡。來的這夥人是京城捉趙匡胤的官兵,領兵主將是孫清。
前文講過,孫清從心裡往外不愛幹這件事,又不敢違命,帶二百官兵追出來,故意走大道,到在陶然縣,就不走了。他準備在這兒住個三天五日的,就回去交差,說沒抓住就完了。哪知道,冤家路窄,偏巧陶九公的徒弟錢小六和陶然口地保進城送信,到縣裡說趙匡胤在陶九公家。孫清生氣。恨這倆報信的:不去不行,那麼多人都知道;去吧,這是傷天害理的事。就想個辦法,由錢小六帶路奔陶家,本來二十里地很快就到了,慢慢走。到陶家,叫軍兵連喊帶叫,驚起趙匡胤。這個孫清後來保趙匡胤了。
孫清帶人到陶宅一問,陶洪不承認有趙匡胤,又沒搜著,苗光義給打證明。不但陶家沒事,反把錢小六和地保帶回縣衙,說他們無事生非,妄告不實,押他倆一個月。孫清在陶然縣住了三天,回京交差不提。
再說趙匡胤和鄭恩,離開陶家整跑了一夜,見身後沒有追兵才止步,找個地方吃點東西,歇歇腿。就這樣行走數天,這一天,正往前走,忽然,雲生西北,霧長東南,開始下小雨,後來大雨如注,像搬倒天河一般!路上斷去行人,這哥倆躲進樹林,樹遮三分雨,下大了遮不住,衣服全溼了。下了一個時辰——兩個來鐘頭,雨小了,道上泥濘,坑窪裡是積水。就這樣,聽道上“吱啞!吱啞!”什麼響?兩人一探頭,見遠處來輛小車,車的中間是天橋,一邊放一個大筐,裡邊擺放著雨傘,碼起挺高。
鄭恩說:“我買把傘打著。”
“買吧,你去問問價。”
鄭恩從樹林出來:“掌櫃的這傘賣不賣?
“賣!”
“我買一把!”
“你挑吧!”那個人把小車停下,拿起一根棗木棍把車支上,站在一旁等鄭恩挑傘。鄭恩拿過一把,用手往上一支,他手碴子太重,支過頭了。“咯吧!”傘面卷那頭去了。“這是什麼破傘?淨糊弄人!”說完“啪!”扔地下了。又拿起一把,“哼!”又給支壞了,“啪!”扔到泥裡。
他剛要拿第三把,賣傘的掌櫃的不樂意了:“黑大個!你先別動!壞了兩把你要不要?”
“破傘誰要呀!”
“你給支壞的!”
“它不結實。”
“什麼傘架住你那麼使勁支?你得賠我錢!”
“沒聽說,壞傘也要錢!有零錢也不給你花呀!”
“黑大個子你不講理,成心攪我買賣!”
“賣傘的,你敢罵我?個子大爹孃留的,不穿你的,不吃你的,礙你什麼?”
“少說沒用的,給傘錢!”
“不給!”
“不給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