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時分,張塵回到太守府,來到前廳拜見厲溫。
一進門,就見張合也在。張塵近前給厲溫見了禮,正欲跟張合寒暄幾句,卻見張合拱手一禮道:“末將張合,拜見太守大人。”
原來,厲溫召他前來,已經跟他說了自己即將調任武威,而張塵將會接任魏郡太守一事。
厲溫捋了捋鬚髯,笑道:“子凡啊,儁乂雖然年少,卻是不可多得的將才。軍中之事有他在,當可無憂啊。”
張塵也點頭道:“恩師所言極是。此番解癭陶之圍,儁乂甚為勇猛,一人挑了賊軍數員大將,可是立了頭功呢!”
“全賴大人謀劃,末將不敢貪功。”
“誒,功就是功。”厲溫道,“不過,老夫已經卸任,論功行賞的事,你找他。啊?哈哈哈哈!”
“大人!大人!”門外忽然一個下人匆匆跑了進來。
厲溫見那人冒冒失失,有些不悅地道:“出什麼事了?慌慌張張的,沒見兩位大人都在嗎?成何體統!”
“啟稟大人,門外有個男子,自稱是中山甄氏的下人,要求見大人。他說……他家小姐讓山賊給劫了!”
“什麼!”張塵頓時一驚,“快叫他進來!”
甄家小姐?難道是甄姜?
張塵的心頓時籠上一層陰霾。
不多時,下人便帶著人那男子走了進來。
那男子一見厲溫,“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厲大人哪!求您……求您救救我家小姐吧,我家小姐……她……她讓山賊給擄走了!”
厲溫一見那人,也不由一驚,那人他確實認識,是甄家的下人,名叫甄望。
去年他過壽時,甄家的二公子前來道賀,也帶了此人前來,故而他有些印象。
“說清楚些,到底怎麼回事?”
原來,這個甄望不是別人,正是剛才趕車的車伕。
剛剛,他只是被山賊打得暈了過去,等他醒來,發現小姐和錦繡,連同馬車全都不見了蹤影,這才知道出了大事。於是趕忙折返回城,想著厲大人與甄家有舊,這才前來請厲大人發兵相救。
當下,甄望便將今日所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講了一遍。
張塵聽罷,心中不由大急,忙道:“恩師,此事因我而起。今日我在集市中撞見甄家小姐,若不是因我之故,耽擱了時辰,他們也不會去走那條小路。請恩師下令,我願親自帶兵,將人救回!”
見張塵如此急切,厲溫卻是笑道:“子凡,如今你是魏郡太守,兵馬調動皆出於你,何必問我?”
啊?!
張塵隨即緩過神來。
對啊,如今委任狀已經下達,他已經是名正言順的魏郡太守,自然有調兵之權。剛剛一時情急,竟然忘了!
“關心則亂,看來你對那甄家的丫頭倒很是上心?”
“恩師,我……”
“行了,還不快快發兵,再晚點,怕是要出事了。”厲溫神情一轉,肅然說道:“叫儁乂與你同去,順帶將那夥禍害鄉里的山賊滅了!”
“諾!”
張塵、張合二人應著,隨即出府,直奔軍營。
張合聽甄望的描述,便知那夥山賊正是盤踞在東郊清風山上的“清風寨”。寨中有三位寨主,個個武藝高強,匪兵兩千餘眾,是這附近一帶實力最強的山賊巢穴。
可惜高順和“陷陣營”不在此處,不然對付這等土匪絕不在話下!
來到營中,張塵當即命人取來輿圖檢視。
張合指著輿圖道:“大人,這‘清風寨’分前後兩寨。前寨坐落於山腳,有匪兵約一千五百人,後寨在距此十里的山腰處,乃是屯糧之所,因地勢險要,平日僅有五百餘人把守。這些賊人十分狡猾,官府也曾圍剿數次,但賊寨背靠山巒,易守難攻,又有後寨居高臨下。一旦官軍逼近,便以響箭示警,想要奇襲絕無可能!”
張塵細細檢視圖上的地勢,心中暗自沉思。
張合說的沒錯,後寨地勢險要,這唯一的上山之路,又正好被前寨把住,無法透過。後寨立於山腰,居高臨下,大軍一旦靠近,三十里之內,便可為賊人察覺,根本無法蟄伏。
而前寨立於當道,易守難攻,若要攻下,除非兵力數倍於敵。
鄴城只有三千兵馬,難怪征討多次都未能成功。可這一時之間,若要從廣平調兵,也來不及。
甄姜此刻陷於賊手,多耽擱一刻,便多一分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