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博陽合上門出去。
沈枝從座位上起身,緩緩走來。
傅思明驚懼後退一步。
這幾天沈枝的縱容,讓他孟浪了些。
他不怕沈枝揍他,但他害怕這段關係重新降回冰點。
他嚥了咽口水:“枝枝,有話好好說……”
沈枝這模樣讓他心裡打鼓。
他坐在凳子上後退,但凳子很重,他搬起來的時候可以隨意挪動,坐在上面卻只能退幾厘米。
沈枝兩步走到他跟前。
她目光溫柔得彷彿能滴出水,眼底神色卻冰冷無比,傅思明從未在她眼中看到過這種神色。
她白皙柔軟的手捏住他的臉頰,迫使他抬頭,語氣冷若冰霜,一字一頓:“收回剛剛那句話。”
傅思明望著這雙眼睛,心中無端生出一絲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收回什麼?
他剛剛除了說一些口水話,就只說了一句:“我們……能相處的時間不多了……”
傅思明腦中靈光一閃,眼神一亮,立馬嘗試性找補:“我和枝枝會在一起無數個冬夏春秋、朝朝暮暮!”
和你……至死方休!
他盯著沈枝的眼睛,在心裡默默補充。
“你!”
沈枝鬆開了手,坐到一邊。
經過這麼一嚇,傅思明也不敢再逼她答應陪自己去海市,只能退一步商量:
“那枝枝,明天可不可以來送我。”
沈枝勉強氣消,蹙眉,語氣冷硬:“可以。”
她要是不去,傅思明又得瘋。
傅思明得到答案,立馬眉開眼笑。
片刻後。
傅思明拿起桌上的藥,與沈枝告辭:“枝枝,藥我帶回去塗了。”
沈枝的目光掃過他的臉:“嗯。”
傅思明起身開門,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合上門站在外面,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回頭再看,發現沈枝不知什麼時候也站到門外。
“枝枝,不用送。”他認識回去的路。
沈枝的目光帶著審視:“我看著你塗藥。”
相信他回去後會塗藥,不如相信豬會上樹,畢竟緊急情況豬真的可能會上樹!
但傅思明,凍傷膏他有百分之三十的機率會塗,創傷藥有百分之三萬的機率不會塗!
本以為逃過一劫的傅思明:“枝枝,我真的會塗,我發誓!兩種藥都會塗!”
所以能不能有點信任?
沈枝嘴唇冷冷地勾起一個向上的弧度,徑直走到他房間,找凳子坐下。
她雙手環胸坐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會塗是吧,現在就塗!
傅思明半晌不動。
沈枝目光從他身上掃過,已經洞穿了他要拖延的小心思:“去把衣服換了。”
她盯著他塗。
心思被看穿,傅思明嘆了一口氣,認命的拿著衣服去換洗室。
沈枝見床上疊好的四件套,趁他換洗之際,把床鋪好。
傅思明簡單洗漱一番,穿著寬鬆黑色的三分褲出來。
三分褲類似男生夏天打球時穿的褲子,到大腿中部位置,露出他還纏著紗布的腿。
傅思明的腿粗壯結實,肌肉勻稱有力,膚色比健康的小麥色面板深一點。
很長,一看就爆發力很強。
沈枝輕輕掃了一眼,快速移開視線。
“紗布是不是纏得有些緊?”她微微蹙起眉頭。
或許今天跟過來,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人有些時候沒必要那麼較真……
他一次不塗藥又不會死!
但跟過來盯他可能真的會被氣死!
穿這麼短的褲子,在她面前晃悠!
傅思明點頭,目光掃過鋪疊整齊的床,忍不住翹起唇角:“有一點。”
緊嗎?他不是很在意。
他現在心情很愉悅。
今天的床是枝枝親手鋪的!
很快他又意識到什麼,翹起的唇角弧度開始垂下。
這不代表什麼!
沈枝甚至不會覺得這是親密舉動。
她只把他當朋友和親人。
只關心他的生死和健康,不會過問別的。
傅思明深吸一口氣,穩住自己的心緒。
不能急,不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