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坐好。”沈枝給自己的手戴上一層類似保鮮膜一樣的手套。
傅思明襯衣一垮,往桌子上一趴。
他才不要像魏博陽那樣,坐得端正又筆直,又不是坐龍椅!
坐直了沈枝得俯身低頭,曲著脖頸給他塗,趴著挺好。
他兩手撐開平抱桌面,佔了一大半地方,腦袋也靠在桌面上。
沈枝回頭,見他慵懶趴在桌上,一愣!
白色的襯衣褪到一半,露出寬闊結實的肩背,面板比正常麥色還要黑一點,應該是訓練的時候曬的。
鬆軟的襯衫被手臂結實的肌肉撐起,繃緊。
沈枝站在原地。
那句“衣服脫掉。”,因為目光多在他身上停留了兩秒而卡在喉嚨裡!
傅思明臉上微微燥熱,目光閃爍了一下,想往後但沒敢看。
他還以為沈枝不喜歡他曬黑的面板。
“怎麼樣,好看嗎?這是你給我買的襯衫。”
很合身,跟量身定製的一樣!
傅思明問的是襯衫。
沈枝眨了下眼,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脫掉。”
傅思明摸索著照做,依舊沒回頭。
這麼明目張膽地……他也有點不習慣。
畢竟他連女孩子更親密一點的接觸都沒有,只能借生活之便,偶爾拉拽會觸碰到她的手。
沈枝開啟凍傷膏開始塗抹,注意力全部放在他凍傷的面板上。
隔著一層薄薄的塑膠膜,傅思明感受到她指腹的柔軟,掌心的溫暖。
“凍傷膏要塗多久?”他沉下心思,好奇地問。
這時候他想,要是凍傷能永遠保留就好了。
這樣沈枝就能每天給他塗藥。
“一個星期。”
凍傷膏的療程是一星期,他現在凍傷的地方雖然還有些紅腫滾燙,但相比於最初已經好太多了。
再抹三到四天,就能好個七七八八!
剩下一點,交由身體慢慢修復。
傅思明聞言,心裡十分難受!
只剩三四天了。
那個冰裂縫當初怎麼不給他凍嚴重一點?最好凍個一兩個月都好不了那種……
他很快又想到一個問題,半歪過腦袋問沈枝:
“那創傷藥呢?傷口已經逐漸結痂,可以不塗了吧?”
“結痂了也要塗,不影響吸收,不會讓痂提前變軟掉落。”
“塗到掉痂為止……你要是喜歡,掉痂後還可以多塗一段時間。”
很明顯,他不喜歡!
傅思明瞳孔一縮,腦袋嗡嗡作響,瞬間覺得眼前一黑!抬頭一看,原來是天塌了!
他吞嚥了一口口水,語氣不確定道:“開……開玩笑吧……”
塗到掉痂?
傷口越深結痂越緩慢,就算他恢復力驚人,用的也是最好的藥,不得十天半個月才能掉痂?
沈枝收回灼熱的手,語氣淡淡:“真的很討厭?”
她眸光一黯,閃過一抹複雜。
這種藥只是鋪墊,讓他提前適應疼痛,如果讓他知道她還準備了……
豈不是比天塌地陷、世界末日顛覆還可怕?
傅思明低下腦袋遲疑了,臉上迅速爬上一抹紅暈,他垂下眼眸,睫毛快速眨動。
他是很討厭,但是如果是沈枝的話……
她花心思配製、親手研磨的藥,也是她一點一點塗抹到他腐爛破碎的血肉上……
那些致命駭人的傷終究會像枯木逢春一樣一點一點癒合,會在他腐朽的軀幹上慢慢發芽開出花。
他無法拒絕……
“啊!”傅思明痛呼一聲,抬頭瞬間眼神清澈,然後向旁邊歪去。
他可以拒絕!
沈枝的手按在他肩上,往下一按。
“別跑!”
新一輪的藥落到傷口上。
“嗯哼!”
傅思明左右扭動肩膀,從她手中掙扎出去。
沈枝追過來,把他堵到了牆角,按趴在牆上。
真應該找根鐵鏈把他捆起來!
這麼大力。
都用力按住了,還能從她手上逃掉!
這個位置和姿勢,根本壓不住他!
如果不是傅思明妥協,哪怕逼到死角也困不住。
“聽話!再掙扎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