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帝聞聽宋王所言,不禁點了點頭,說道:“此事眾人都應該知曉,戰國時期,趙強秦弱,秦為了緩和兩國的關係,遣本國太子嬴異人赴趙國邯鄲為質,以表誠意。”
大殿之內的諸皇子皇孫瞬間便明白了宋王之意,因為眾皇子皇孫之中,最有可能成為太子的,當屬雍王魏?。倘若魏武帝採納了宋王的意見,那麼雍王就需要前往晉國為質,留於國內的宋王便可藉機籠絡文武大臣,待雍王歸朝,宋王已經羽翼豐滿。
此計可謂一箭雙鵰,魏桓猜測宋王背後必有高人指點,以宋王的智商,肯定難以想出如此計策。
雍王復又步出佇列言道:“宋王之策是當下最行之有效的辦法,遣質入晉,盡顯我大魏誠意,兒臣贊同宋王入晉為質。”
宋王被雍王之言氣得七竅生煙,怎就成了自己入晉為質了,入晉為質者理應是雍王才對。
此時,有大臣挺身而出,言道:“陛下,遣質入晉,若去的皇子身份低微,難以彰顯我大魏的誠意,若去的皇子身份尊崇,一旦兩國開戰,恐晉國會率先拿皇子祭旗。”
宋王義正辭嚴道:
“我等皇家子弟在父皇的蔭庇下,盡享榮華富貴,若不能為父皇分憂,不能為魏國盡忠,何以為子?何以為臣?正值魏國危難關頭,我等皇子皇孫理應替父皇排憂以盡孝道,為大魏國解難以盡忠心,豈能計較個人生死。”
魏桓凝視著宋王在那慷慨激昂地表演,口若懸河,無非是讓在座的皇子中有一人入晉為質,而其自身定然留有後招,最終為人質者肯定不會是宋王自己。
雍王再次對著父皇躬身施禮,朗聲道:“以宋王所言,宋王不去晉國為質豈不是不忠不孝?我們大家都想目睹宋王是如何為父皇,為魏國排憂解難,如何盡忠盡孝!”
雍王的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既然你說得如此義正言辭,何不親自入晉為質。
宋王頓時如鯁在喉,他的本意是要將雍王送往晉國為質,卻未曾料到雍王會先發制人。
場面瞬間變得僵持不下,雍王期望宋王入晉為質,而宋王則希望在所有皇子中,身份最為尊崇的雍王前往晉國。
就在宋王剛剛準備將事先準備好的託詞說出口時,魏武帝輕輕擺了擺手,制止了兩人的爭論,面帶微笑地說道:
“其實朕早已與諸位大臣商議好了應對之策,剛剛沒有提前道破,就是想考驗一下你們的能力。”
魏武帝的目光如炬,在眾位皇子、皇孫的面龐上緩緩掃過,最終落在了魏淇身上,緩聲道:“魏淇。”
魏淇心中一驚,急忙出列,就連雍王魏?的心跳也不禁加快了幾分,魏淇可是他的愛子,若是讓他去晉國為質,自己定然也是極不情願的。
魏淇從佇列中走出,雙腿如灌了鉗一般沉重,他的聲音也變得顫抖起來:
“皇爺爺,孫兒在。”
“朕命你為蜀國談判使者,即刻啟程赴蜀國商談兩國和平事宜,並迎娶蜀國長公主。”
魏淇起初還以為是要讓自己去晉國為質,嚇得幾乎癱軟在地,又聽聞是讓自己去蜀國,這才如釋重負,然而當魏武帝提及讓他迎娶蜀國長公主時,他再次如遭雷擊。
魏淇的臉色變得慘白如紙,顫聲道:“皇爺爺明鑑,孫兒剛剛與戶部尚書、光祿大夫柳長安的千金定下婚約。”
“凡事當以國事為重,你與柳尚書千金的婚事,朕已替你取消,你就安心去蜀國吧!”魏武帝的話猶如一盆冰水,徹底澆滅了魏淇心中的希望之火。
自從魏淇被封為徐王后,父王魏?便開始為他張羅婚事,戶部乃國家之根本,柳尚書更是掌握著魏國的錢袋子,魏淇迎娶柳尚書的千金,無疑是為雍王將來稱帝增添了重要的籌碼。
魏淇無奈只得遵旨謝恩,滿臉都是失望之色,步履蹣跚地走到了佇列當中。此去蜀國,路途遙遠,再加上蜀國嫁公主,各種繁瑣的流程,不知何時才能回到開封。
此時,魏淇同父異母的哥哥潁王魏湛勸解道:“去蜀國起碼比去晉國強,你好歹是迎娶公主,是蜀國的駙馬爺,到哪裡是坐上賓。去晉國卻是為人質,那可是階下囚啊!”
魏桓原本事不關己的態度,在聽到“階下囚”三字後,瞬間想起了那個大雪紛飛的夜晚,韋懷文寫給自己的“囚”字。眾位皇子皇孫入晉國就成了階下囚,那麼自己在魏國又何嘗不是被囚禁在一座無形的牢籠之中呢?
魏桓深知自己極有可能並非魏武帝的親生兒子,在魏國繼承皇位的希望非常渺茫。與其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