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琳所作檄文,想必諸位已經看了。”
秦炎召集麾下眾臣,手裡拿著一頁檄文,正是袁紹命陳琳書寫的檄文,如今已經傳到幽州全境。
“其中細數秦某罪狀,尋常人若是不知,定然以為我秦炎當真是那十惡不赦之人。”
“此檄文當真言辭犀利,將我說成那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輩。”
“這最後懸賞,當真小氣,竟然才只是封千戶侯,賞錢三千萬。”
秦炎正想著如何辯駁,不能平白受了汙衊。
就見禰衡主動求見,原來也是看了檄文,心中不平。
“不知主公如何看這檄文的內容?”
禰衡見秦炎面色如常,並未受到影響,就知道他並未將這文章放在心上。
“屁!”
秦炎沉思了一會兒,用一個字表達自己的看法。
禰衡哈哈大笑,只說這字用的精闢,此一字足以抵千言。
“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袁紹既然撰寫檄文,此時主公若是再寫文章反駁,反倒落了下乘,在下願親往鄴城,與那袁紹當面說道一二。”
眾人聞言都是一驚,此時袁紹與秦炎已經算是勢如水火,正在大戰爆發的前夕,禰衡居然還想著親自去面見袁紹。
至於見袁紹做什麼,眾人都是心知肚明,儘管禰衡到了幽州之後,每日讀書,處理政務,極少拋頭露面,但他此前狂士的名號,也並非浪得虛名。
“不過些許罵名,為了一點名聲,讓先生深陷危難,我秦炎無論如何都做不到。”
並非虛情假意,禰衡在幽州的政績都是有目共睹,秦炎自然不願失去這麼一位大才。
見秦炎不允許,禰衡心中甚是感動,於是不再堅持,藉口處理政務就此離去了。
此後幾日秦炎等人都在商議如何整軍備戰,調兵遣將等諸多事宜,以應對袁紹大軍來襲。
忽然有侍衛匆匆來報:
禰衡孤身進了鄴城,面見袁紹去了。
眾人都是神色震驚,秦炎面色一變,更加懊悔不已。
“正平此去,凶多吉少,皆是因我而起。”
當即讓人前往鄴城,祈禱禰衡不會遭遇危險。
袁紹此刻也在緊張備戰,得知秦炎麾下有人求見,以為是來投誠的,當即讓人將禰衡請進殿中。
見到來人果然是一介文人打扮,袁紹心中微微一嘆,此人他有些印象,有些虛名。
“原來是禰衡,正平先生能來見我主,莫非是想棄暗投明?”
崔琰認出來人是禰衡,知他在平原有聲名,因此對他十分禮貌。
禰衡斜睨看他一眼,搖頭回到:
“非也,乃是為吾主正名而來。”
“昔聞陳琳所作檄文,言我主秦炎乃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人。今日來見袁公,才知何為不忠不孝不仁不義。”
“我主尊天子劉協,年歲都有朝貢,如何稱為不忠?袁紹擅立廢帝,把控朝堂,挾天子令諸侯,才是不忠。”
“我主一族,昔年皆為張純所害,如今重振聲望,如何不孝?袁紹兄長袁術,公然稱帝,袁紹不加以勸阻,反而默不作聲,實在不孝。
“我主掌控幽州,造麴轅犁,筒車,修水渠,輕稅賦,與民生息,此乃仁政,袁紹連年征戰,不顧治下百姓死活,這才是不仁。
“昔年我主曾在劉虞麾下,劉虞為公孫瓚殺害,我主絞殺公孫瓚,又厚葬公孫瓚,祭奠劉虞,反倒是袁紹,昔日聯合公孫瓚,謀奪韓馥鄴城,致使韓馥出走,事成之後,又不兌現與公孫瓚的承諾,究竟誰才是不義之徒?”
“住口!我主豈是你能隨便議論的!”
禰衡還沒說完,袁紹麾下所有文臣武將全都異口同聲,喝止了他。
“牙尖嘴利罷了,真以為憑你這般搖唇鼓舌就能讓我主動怒?”
郭圖面色冷峻,他知道袁紹已經怒火中燒,此刻正是他出來表現的時機。
怎料禰衡見到他,瞬間話鋒一轉。
“郭公則,身無所長,只有一副奴顏婢膝,號稱謀士,不過狗頭軍師而已。”
“你!”
郭影象是被踩到了尾巴,瞬間暴怒,手指禰衡就要開口罵回去。
禰衡像是發現新的方向,將目光轉移到堂下眾人,並不理會郭圖。
“田元皓,只懂出謀劃策,不知察言觀色,想要順心如意,不如去義莊做個看守,從此不用受人牽制,看人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