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心情並未好轉。
但王大炮卻不打算久陪,他還要趕去賭坊,從田狗兒的盤口裡,拿回自己的銀子。
“幾位,我先走一趟,晚上再來請酒。”
王大炮笑容滿面,衝祁六、鄧夏、冉闖抱了抱拳,瀟灑而去。
“早知道,我也該去押點錢的。”
鄧夏、冉闖無不羨慕。
但祁六卻沒這個念頭。
因他總也不相信,田狗兒會是個講規矩的人。
不過這些,都與他沒關係了。
登中城事情已畢,是時候返回九山郡,繼續當自己的郡守。
離開前,他決定帶嫿嫿去逛逛街,順便給她買幾件花裙子,吃些當地小吃。
這算是良心發現。
幾日來逢場作戲,與宋癸你儂我儂,絕對算是在精神層面出了軌,為免被那位神出鬼沒的老丈人一指頭戳死,他得趕緊行動起來。
來到典當行五樓。
肖老頭自在的品茶抽菸袋,身後的大美為他揉肩。
嫿嫿正跟隨二美學刺繡。
只是人家繡出的鴛鴦活靈活現,她繡的就更像是歪脖鴨子。
祁六深吸一口氣,走過去一把抓住嫿嫿的手,然後將其拉入懷中。
二美捂嘴咯咯笑,眉毛一再亂挑,用眼神示意祁六,床榻就在後面。
原本在一旁嗑瓜子的三美,更是立馬起身,小跑去床榻邊,將帷帳放下。
祁六大翻白眼,出言批評兩人思想齷齪。
接著牽起嫿嫿的小手出門,準備運用這幾日學來的技巧,加深二人關係。
兩位如何逛街暫且不提。
且說手持憑據,趕奔至賭坊的王大炮,卻是在人群中傻了眼。
田狗兒跑了。
賭坊大門緊閉,被人砸開後,裡面連個桌子都沒剩下。
用來兌銀的憑據,淪成一張廢紙。
而且這三不管的登中城,根本就沒有說理的地方!
賭徒們開始罵娘,群情激憤。
罵田狗兒身為大康令,卻做出這等下作事!
罵這人對得起名字,比狗還可惡!
可再怎麼罵,又有什麼用?
也不知是誰最先哭出聲,哭聲如同瘟疫般,迅速在人群中蔓延。
王大炮也哭了。
他採花門所有的身家,全部押在了盤口裡。
本認為以田狗兒的當世梟雄身份,肯定不會賴賬,卻忘記這亂世之中,哪有什麼誠信可講?!
人群先是罵,又是哭,然後便是怒。
他們將賭坊打砸一通,又一把火燒了洩憤。
接著後知後覺,明白過來登中城三不管的真實含義。
自己沒法說理,那豈不是說,旁人也無從說?
付出的錢財,從田狗兒這要不回來,但可以從別人身上找啊!
於是燒完賭坊後,這群人衝向了相鄰鋪子,推倒夥計,打翻掌櫃,將裡外值錢之物搜刮一空。
那自然是沒人管的。
沒有法紀的城池,純靠各人自我約束,一旦有人邁出了出格的第一步,就會如大壩決堤,再也抵擋不住。
一群人瘋了般搶掠,從賭坊開始,向周圍鋪子蔓延。
什麼麵點鋪,小吃攤,裁縫鋪,小茶館……
他們人多勢眾,誰也無法阻攔。
被搶的人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腦袋一轉,回過味來,也加入其中。
人群開始壯大,連路邊擺著的青菜雞蛋,也順手拿起。
但他們覺得還不夠,搶來的東西,不足以抵上賭資。
為獨佔錢財,比旁人快一步,有不少人離開此街,前往更繁華的街道。
他們要搶大買賣!
因那裡錢多!
首當其衝的,便是花街青樓。
一群人蜂擁而入,瞪著通紅眼睛,伸手去拽姑娘們身上的首飾。
也有人去了典當鋪。
就連正逛街的祁六與嫿嫿,也被捲入其中。
見這些人如同瘋了般,四處破壞搶奪。
祁六無法阻止,只能帶著嫿嫿遠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