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的汪仲康,倒像沒拿出全力,一副貓戲老鼠的姿態,嘴裡也極盡譏諷:“都說蕭王乾妹宋姑娘,稱得上應北第一高手,如今看來,傳言明顯誇大。還是說宋姑娘,這幾日身體不便?”
說話的功夫,他一掌襲向對方胸口。
雖說宋癸惱恨此處平庸,但也不願其被佔了便宜,趕緊交疊雙臂,將之護住。
汪仲康哈哈一笑,手臂一抬,自對方額間劃過,將此處佩戴的翡翠石摘了去。
拿在手中把玩了下,他淡淡開口:“宋姑娘,再打下去,你怕是要把血流乾了。”
“不,這樣,剛剛好。”
宋癸低頭看看身上的血,眉宇間頗多平靜。
猛地,氣勢一變,原本環繞在周身的紅霧,如沸騰了一般,向外擴散開來!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血腥味。
所到處,屋簷、樹葉,連帶的周遭雲海,全部變得赤紅。
諸多信徒也被染上顏色,一個個如同血人。
徐道覆只覺氣悶。
無法壓抑的暴躁情緒,令他無法維持打坐姿勢,一下從走廊跳出,瞪著通紅的眼睛,衝入人群中。
信徒們亂作一團,個個狀若癲狂,不辨敵我的肆意搏殺。
濃濃血色瘋狂向自己壓縮。
汪仲康催動罡炁抵擋,額頭見汗。
這麼詭異的功法,他從沒見過,臉上沒有了可掌控一切的平靜。
一雙手突然從血霧中探出。
死死抓住他胳膊。
汪仲康左右扭身,掙脫不得。
精緻嬌顏自霧中浮出,雙眼蒙著血色,神色猙獰。
宋癸嘴巴一張,噴出赤中帶褐的濃烈煞氣。
危急關頭,汪仲康不敢託大,引罡炁入喉,重重‘哈’了一聲。
洶湧氣浪將煞氣頂開,也讓宋癸鬆開了雙手。
趁此機會,汪仲康抽出腰間長刀,兩腿跨立,雙手高舉,眼噴金光,施展將生平所學,融會貫通的最強一式,開天混元斬。
宋癸身影已全部裹入血煞中,以極快的速度在涼亭上方遊轉。
汪仲康卻不看她。
因他這一刀,只要劈下,就一定劈的到。
宋癸兜轉幾圈,再次加速,狠狠俯衝撞擊。
汪仲康發了聲喊,周身罡炁瘋狂湧去刀鋒,狠狠向前劈下!
激射而出的刀芒,與俯衝而下的煞氣碰到一起。
無聲無息。
刀芒穿破血煞,衝入雲海。
在濃厚血霧爆散的同時,肩頭飆血的宋癸,鬼魅般靠近,一掌狠狠摁上汪仲康的面門。
嘭!
後者身姿後仰,連退五六步,去了亭頂邊緣。
汪仲康將刀身插入房梁,止住身形,一頭長髮披散開,捂著額弓身直喘。
下方。
受怒煞淨世波及的眾人,在血霧散去後,靈臺清明幾分,停止廝殺。
徐道覆回過神的時候,左右倆咯吱窩,分明夾著一人的脖子,見兩人大翻白眼,幾乎嚥氣,趕緊收手。
回身一看,上方兩人皆有負傷,一個不得不拄刀站立,另一個捂著肩蹲在地上,不免大感意外。
心說這蕭桓律的乾妹妹竟如此了得,難怪能在應北佔據一席之地……
火羅經霸道猛烈的罡炁,已然侵入汪仲康體內。
雖還有一戰之力,但若讓它侵入丹腹,毀了道心,一身能耐就算是廢了。
思索再三,汪仲康沉聲道:“今日算平手如何?”
他從沒輸過,也不容許自己認輸。
宋癸冷著張臉,雙眼依然發紅。
火羅經厲害就厲害在受傷越重,威力越大。
只需緩上幾口氣,就可再來一次,且威力更勝之前。
“平手可沒有意思!”
她捂著左肩站起身,鬥志高昂。
汪仲康忙道:“貧道意思是,今日就當你我沒打過,既然沒打,自然也就沒有勝負之說了。”
見對方沒反應,他又道:“你可以帶走徐道覆。”
宋癸想了想,眼睛掠過對方的手中刀,緩緩點頭:“好,你讓他出來。”
“女俠,我在這兒!”
徐道覆在涼亭下來回蹦跳,不斷揚著胳膊用力搖。
宋癸愣愣瞅他,神色多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