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山巔,雲霧繚繞。
海龍真人汪仲康雙手負後,立在院中涼亭之上,微風吹動三縷長髯,高人風範顯露無疑。
與他遙遙相對的宋癸,踩在一株橫長在崖壁的松樹枝頭,風姿綽約,光彩耀人。
坐廊下的徐道覆,不認得這位女子,也不清楚,她為什麼要來救自己。
但與困惑相比,他更多的是擔憂。
汪仲康非同尋常。
這幾月,他分別與之比拼劍術、道法、棋藝、書畫,自己擅長的,與略知皮毛的,百般手段全部拿出,結果無一例外,盡被此人擊潰!
沒奈何下,只能靠著格物辯論,才勉強撐著拖到現在。
在徐道覆看來,能擊敗汪仲康的,在這世上,或許只有師父巖光散人才有希望,其餘誰來都不行!
“原來是蕭王乾妹,久聞大名。”汪仲康客套一句。
宋癸面無表情:“我只會打架,別的都不擅長,我只想確認,若打贏了你,你便放人,此話可算數?”
汪仲康點頭,並說道:“若你輸了,就要留下來,入我靈一道派。”
“沒問題。”
宋癸同意。
見到這幕,徐道覆顯得很著急。
當初他就是答應了賭約,才被限制於此。
本以為憑藉自己的觀雲境,能斬殺這位禍亂一方的邪門歪道,誰知一番比試下來,才發現小丑是自己!
“姑娘,別管我!你趕緊走!”
他大聲呼喊。
宋癸尋聲看了眼,有點意外。
她並不認識廊下的帥氣道士。
“姑娘,請。”
汪仲康攤攤左手。
宋癸深吸一口氣,周身釋出紅霧。
這次比拼,與在福滿軒切磋不一樣,她沒心思過招,上來,便打算用全力。
來歷神秘的大壺僧,傳授她火羅經,以及需借火羅心法催動的怒煞淨世,此掌法舉世罕見,打遍應北一眾好手,從無敗績。
院中信徒,只見此女裹著一身炙熱紅光,便自松樹枝頭,掠往涼亭。
汪仲康意識到對方罡炁非同一般,面上收斂些輕視之意,身上道袍瞬間鼓起。
二人眨眼相遇,率先進攻的宋癸,藉助掠起之勢,自上而下先劈一掌。
汪仲康並不躲避,毫無懼怕的舉掌相迎。
兩掌並未直接觸碰,相互釋出的罡炁激烈碰撞,呲呲有聲。
宋癸心中驚訝,因這還是首次,有人能正面硬接自己的火羅罡炁,身軀一翻,自空中下落後,大步一踏,拉近雙方距離,左掌橫在胸前,右掌拍向對方胸口。
汪仲康是個極為自負的人。
無論誰來挑戰,無論比拼什麼,無不答應。
他自認這世間,就沒有能難倒自己的事兒。
哪怕是與女人比拼繡花織布,也毫無懼色。
所以宋癸用掌,他也用掌。
手臂一動,並起的五指,直奔對方手肘。
宋癸原打算硬抗一招,好擊中對方胸口。
誰知電光火石間,她注意到此人手指,竟輕易破開自己罡炁,心中一跳,趕緊收招回身。
汪仲康得意一笑,旋即踏出道家逍遙步,配合游龍一般的飄逸掌法,換守為攻。
宋癸的怒煞淨世,並不以靈動見長,對敵獲勝,靠的是罡炁防不勝防的霸道猛烈,因此應付起來,顯得有點吃力。
一掌襲向面門,她抬臂去架,不想卻是虛招,突然變了個方向,拍上肩膀。
且汪仲康的指尖,可直接破開罡炁,戳傷肩膀,留下四個血洞。
宋癸吃痛,趕緊沉肩甩過,揮掌反擊,卻見對方身形一晃,借用逍遙步伐,閃去身後。
背部再中一掌。
宋癸身形向前一個趔趄,驟然反身,雙掌其出。
汪仲康卻沒有追擊,反踏著逍遙步,飄忽不定的移去一旁。
他時而後退,時而靠近,仗著身法靈活,將對方耍的團團轉。
與之相比,宋癸就像身負重物,行動不便的蠢笨老人,總是被襲擊後,才出招反擊,那股明顯的滯後感,看的徐道覆都為之著急。
沒用片刻功夫,宋癸身上遍佈血跡。
肩頭、後背、大腿、手臂,盡皆負傷。
被手指戳中、抓破的傷口,不斷滲出血來,身上的白色錦衫,生生被染成紅色。
反觀遊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