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我小時候的朋友。我連鏡子都不敢看,因為每次看著自己的臉,我都會覺得陌生。
我是誰?我還剩下多少時間?如果我完全消失了,會有人記得我嗎?還是說,我從一開始就不該存在?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白鷗的第六篇日記
日期:不記得了
我叫白鷗。我叫白鷗。我叫白鷗。
這已經是我第無數次在紙上寫下這句話了。我甚至不敢停筆,因為每當我停下來,那種被侵蝕、被抹去的恐懼就會吞噬我。我得抓住點什麼,不然我會徹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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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從小到大,我都沒什麼存在感,但至少別人知道我是誰。而現在,彷彿連這個世界都在努力抹殺我。不是一次性地,而是慢慢地,一點一點地,像在剝洋蔥,每剝下一層,我就少了一部分。
所以,我得不斷提醒自己——
我叫白鷗。
昨天,我發現了一件特別恐怖的事。我寫的第一本日記,第一頁的“我叫白鷗”竟然模糊了!我清楚記得當時是用黑色鋼筆寫的,字跡工整清晰,但現在,筆畫像是被擦過一樣,變得模糊不清,甚至有幾個字已經消失了。我翻到後面的內容,發現有些段落也變得難以辨認。
這是怎麼回事?是我寫錯了字,還是這世界在作怪?不,不是筆的問題。我用的是高質量的筆記本,字跡不可能自己消失。可我又找不到別的解釋。
於是,我開始給自己更強烈的暗示。每次寫“我叫白鷗”時,我都會用力寫下這幾個字,字跡刻得深深的,好像這樣能把它釘在現實裡。
可是,這真的有用嗎?
剛才,我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的臉。說實話,我不太確定鏡子裡的人是不是我。我的臉還是熟悉的模樣,可眼神卻變得很陌生,像是看到了另一個人。
“你是誰?”我對著鏡子輕聲問。
鏡子裡的“我”沒有回答,只是用空洞的眼神看著我。我想笑一笑讓自己輕鬆些,可鏡子裡的“我”並沒有笑。我退了一步,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寒意。
我砸碎了那面鏡子。鏡片散落一地,像一片片鋸齒形的冰。我害怕再看到那個陌生的“我”,害怕自己會不小心掉進鏡子的世界,再也回不來。
但我知道,鏡子不是問題。問題在於我自己。
每天,我都堅持給自己寫下“我叫白鷗”。這成了我的唯一證據,證明我還活著,還存在於這個世界裡。可有時候,我會質疑這句話的真實性——如果哪天我忘記了自己的名字,那我是不是連這句話也寫不出來了?
我試著回憶一些更久遠的事情,比如我的家、我的家人。可是記憶越來越模糊,我甚至記不起自己父母的模樣,只能想起一些零碎的片段。就連我小時候的學校名字,都變得不確定了。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我自己記性差,還是說……這些記憶也在被抹去?
也許有一天,我會徹底忘記“白鷗”這個名字,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裡。
今天,我把“我叫白鷗”刻在了木桌上,用一把小刀,刻得很深。我想,即使紙張上的字跡模糊,木頭上的刻痕也能留得更久。看到這些字,我才會安心,知道自己還活著。
我得重複這件事,哪怕是瘋了,我也得重複下去。我還在,還沒有消失,至少現在沒有。
最後,我得提醒自己——
如果有一天我不記得自己是誰了,請你告訴我,我叫白鷗。
:()逃離詭屋:獻祭追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