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晨初曉,曙光微露。
林坤便又行至那涼亭之中,靜立等候。
“足指掛地,兩手平開,心平氣靜,目瞪口呆。”
“側首彎肱,抱頂及頸,自頭收回,弗嫌力猛。”
“左右相輪,身直氣靜,眸意注牙,千斤有加。”
多了一句。
不愧是殺人名醫,著實有幾分本事。
任盈盈失憶失心之事,林坤自認籌備周密,保密得當。
平一指定然無法事先知曉。
先前問診之時,林坤便在旁仔細觀察。
更可斷定,任盈盈絕非裝瘋賣傻之態。
雖說其中緣由讓人費解,但也只能尊重醫學規律。
不過能醫好便行。
如此算來,自己算是一直在她身邊悉心照料。
待她清醒之後,那三成地契,想必也不會賴賬。
空手套白狼?
沒關係,待給林坤一段時間,他自有催收手段。
道理在手,誰若敢霸佔他的田產。
他自可光明正大,以德服人。
心中正自想著,面上已然堆起溫和笑容,腳步輕緩,走進任盈盈的房中。
於床邊悄然坐下,靜候佳人甦醒,眼神中滿是關切與期許。
不多時,便見任盈盈睫毛輕顫,仿若蝶翼輕舞,緩緩睜開雙眸。
待看見身旁坐著的林坤時,雙眸中閃過一抹驚喜。
兩眼笑意盈盈,酒窩深陷,輕輕喚道:“林坤。”
林坤見狀,亦回以同樣溫和的笑容,眉眼彎彎,盡顯溫柔。
一刻鐘後,林坤帶著任盈盈到涼亭就坐,並將玉簫遞至她跟前道:
“我知你素喜音律,今日便聽你吹簫一番何如。”
為讓任盈盈保持愉悅的心情,自是需尋樂事。
林坤也只能從任盈盈往昔的喜好入手,準備當一個忠實聽眾。
然而事與願違,任盈盈竟完全忘了吹奏之法。
林坤見此情景,無奈之下,只得尋來基礎樂譜,一點點親自教導。
然而任盈盈智力恍若孩童,對這樂譜根本無從領會,學了許久,也是一無所獲。
到後來,反倒賴著林坤為她吹奏。
林坤無奈,尋來一短笛,對著樂譜,笨拙卻認真地吹奏起來。
如此日復一日,朝朝暮暮,歲華徐逝。
待至三月之時,林坤便已得全了易筋經中的凝練真氣法門。
而後那大篇幅的內容,於他而言,卻似雲霧繚繞,難以捉摸,不知所謂。
但考慮到這是佛門功法,自己有不解之處,倒也屬尋常。
便將那內容隨意記下,備作知識儲備。
而後數月。
林坤依舊每日雷打不動,一大早聆聽易筋經,然後“服侍”任盈盈起床用餐。
或與她一同遊山玩水,賞那山川之美,感那自然之韻。
或與她簫笛和鳴,沉醉悠揚樂音,忘卻塵世之擾。
或與她品茗對弈,觀那茶香嫋嫋,落子無聲。
在這靜謐時光中,彼此相伴。
直到晚上,林坤才閉目修煉。
雖未能將凝練真氣的法門融入坤龍功。
但卻可以單獨運轉,不過多費些時日罷了。
然而,林坤的坤龍功本便是至陽功法。
一身真氣本就熾熱滾燙,猶如熊熊烈火。
經過這幾次凝練之後,真氣質量愈發上乘,威能大增。
每次運功之時,那真氣所帶的熱力愈發難以忍受。
令人仿若置身於大日烘爐之中,灼燒之感幾乎難以承受。
為求功法之進境,林坤思慮再三,決定前往牢底密室之中修行。
這裡常年陰寒,正適合輔助其壓制灼熱,與他現在的需求意外的契合。
夜色皎然,恰若白晝之明。
銀芒遍灑,地著霜雪之形。
在那漆黑如墨的密室之中,林坤盤坐於冰冷的鐵榻之上。
雙手猶如靈蛇,不斷變換姿勢。
時而作拈花之狀,似蘊含無盡禪意。
時而如拳環抱胸,似護持內心之安寧。
時而如劍指天穹,似凌厲之氣隱隱浮現。
時而如託天之舉,彷彿欲承載蒼穹之重。
體內真氣仿若江河之水,環繞那大周天經脈奔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