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今日宜習藝、祈福、祭祀。
前日林葫在一眾鏢師的護衛下,快馬加鞭回到了福州城。
不出林坤意料。
林葫在聽說了林坤最近發家,且林平之跪地拜師一事後。
趕忙尋到林坤。
苦口婆心勸他趁著林平之主意未改,將此事趕緊定下。
在他眼中,自己兒子雖不知從哪習得一身本事,卻依舊是個不著調的孩子。
林平之願意拜師,那是自家祖墳燒高香,得趁此機會攀上福威鏢局,以做靠山。
甚至林葫在福威鏢局一眾鏢師的吹捧下,有些忘乎所以,竟酒後放下話,絕不收拜師禮。
身為人子,林坤自竭盡所能保全林葫面子。
當晚,林坤面無表情當著林震南一家和林葫的面,答應收徒,且不要拜師禮。
不過林震南本就是人精般的人物,自然看出林坤不悅。
也幸得史萬私下將林坤之前的話轉述,並進行多次勸說。
林震南這才忍痛,將那六千餘畝良田的地契與佃戶幫工籤的契約整理好。
並提前給林坤通了氣。
如此,林坤也就熄了多餘心思,捏鼻子認了。
拜師之禮,便在今日巳時。
一大早,林葫又匆匆出門,估摸著去福威鏢局會他那些老友了。
林坤倒也沒怪林葫。
想前世自己武學臻至巔峰後,性格大變,在別人眼中跟個神經病似的。
這就是典型的心境跟不上地位實力。
前院中,近百人手安置桌椅板凳,張燈結綵。
後院廚房裡,鶴松樓、缺月齋的廚子墩工忙的不可開交。
這些都是林震南找來的。
畢竟林平之拜師是大事,正好邀請一眾江湖朋友前來觀禮。
而此刻的林坤,則是在書房裡,看著手中書信。
旁邊站著流沙派賀舵主,雙手揹負,仰頭看著房頂。
這封信乃是魔教聖姑任盈盈親筆。
上面寫了兩人分別後,她的大致遭遇。
更多是回程時所見所聞。
最後還附了一首詩。
“逆水行舟途坎坎,迎風舉步路迢迢。”
“長亭酒盡人千里,幽徑雲封夢幾回。”
林坤將信放下,側目看了一眼賀舵主。
然而賀舵主只給了林坤一個自以為和善的笑容。
林坤微微頷首,心中卻有些納悶。
此女將書信當做聊天工具了?
拽文弄墨,顯示自己文采斐然。
也不給個註解。
前世林坤也就小學文憑,背了些唐詩三百首,但這是明朝,也剽竊不了。
再說自身走的是武學路子,沒必要去跟別人比文采。
無病呻吟,些許路途哪有那麼多感慨。
最主要是,錢怎麼沒寄來。
她不會有賴賬的想法吧。
林坤微微有些緊張。
突然靈光一閃,既然她給我寫信,那我便回她一封。
點她一點。
那可是五千金呢。
當即將白紙鋪張開來,筆尖輕蘸。
“別經幾多日,如隔五千秋。”
“舟渡車乘,必定乏累,百忙之中,以近千五之字,書信告知,林某甚是惶恐。”
嗯開篇點一下,中間隨便裝點內容敷衍一下。
想罷,隨筆道:
“願汝千般如願,萬事稱心。”
“喜氣盈門首,朝夕上隴頭。”
一番祝福之語洋洋灑灑寫了大半紙。
林坤皺眉苦思,心中念念那剩餘的五千金。
左顧右盼看到了書架上新擺上作裝飾的一本線裝版道德經。
眸光一亮,筆墨揮灑。
“吾尚年幼,雖無功名利祿之心。”
“卻也當用功讀書,修身養性,以報家國。”
“然天資愚鈍,道德五千金,不知作何解。”
“草率書此,祈恕不恭敬。”
她應該能夠明白我意思吧。
為防萬一,林坤將道德五千言改為了道德五千金。
所謂金口玉言,意思有聯絡,也不算錯別字了。
還是這樣直接點好,她但凡要點麵皮,就是一時錢不夠,也總得先寄點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