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敏感,想來應該聽到聲響了,但房內一片靜謐,像是無人居住般。
空間裡的空氣彷彿都稀薄起來,許青怡呼吸不暢,邁著步子往榻側走去。
好幾瞬的沉默無聲,讓她心裡更加不安,想確認容回是否無恙的心情越加激烈。
就在伸出手要掀開床帳之時,不知何處來的力道,極其粗暴地把他往榻上一按!
“唔唔——”許青怡悶哼出聲。
那人身量沉,幾乎半個身子壓在她背上,還沒反應過來,雙手就被拉到身後捆住。床帳幾層交錯,幾乎是將她的視線完全遮擋,目之所及都是一片雪青色。
她拼命地晃著身子,想掙脫桎梏,身後的力又重了幾分,將她死死壓在榻上。她藉著腿的力,膝蓋撐著床榻,欲藉此翻身,那人料到他的想法,膝蓋往她後膝處一頂,便壓住她的兩條腿。
四肢被束,這下徹底動不了了。是她進錯了屋子,還是害容回的人順帶要將她一同害了?
許青怡無力掙扎,鹹魚般趴在榻上。
冷靜下來後,空氣都濃厚了些許,驚嚇到險些不跳的心跳也狂躁地跳動起來,熟悉的氣味湧入鼻腔——
松香中夾雜著微弱的水蓮香。
許青怡呼吸一滯,“表……容回,是我!”
總算鬆了口氣,另一口氣又被吊了起來。
因為容回。
容回解開捆住她手的腰帶,鬆了腿,給她有了喘息的空間。許青怡手腳發麻翻過身來,有些倉促地跌坐在榻上,膝蓋敲在床尾,響亮的一聲令她疼叫出聲。
她捂著痛處,甫一抬眼,就見容回站在桌前,倒了幾杯茶嚥下肚,將杯子扣在案上,凌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她蒼白的臉。
“許青怡,為何擅作主張?”他喊她的時候,一如既往地冷靜,冷靜到甚至讓許青怡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到底是久在高位的人,聲音裡的官威還是讓她縮了縮身子。
這是許青怡第一次見這樣的容回,她嚥了咽口水,心臟提到了嗓子眼,想問的話抵達舌尖卻因他的神情嚥了回去,什麼也說不出來。
“我跟你說過很多次,送你去興州是為了保護你,你偏要和我對著幹。”
說這話時,容回再次走到榻前,低頭望著她。他站著,她坐著,許青怡仰望著他,低沉的空氣壓著她有些喘不過氣。
不是這樣的,她只是擔心他。
她放心不下他的安危,雖然是她擅自決斷,甚至是自作多情以為自己多有實力。她是想跑,也不至於跑到他跟前來。
要不是他不知道她此行的目的,許青怡簡直想罵好心當成驢肝肺!可偏偏她現在沒有這樣的底氣喊。
她又氣又急。
“你聽我說,我是因為……”許青怡急著想解釋,抬手去拉他。
不料在她拉住他的瞬間,容回不動聲色地後退,手沒順利拉住他,因為速度太快,她連人跌倒在地的瞬間,“滋啦”布料被撕開的響聲和突如其來的疼痛打斷了她的解釋。
看著手中被撕掉的布,她怔在當場。許青怡愣愣抬頭,動作極為緩慢。
她這才注意到,容回只披了件純白的裡袍,而被她一扯……
許青怡沒眼看,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天哪。
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