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晏,龍晏?”
“嗯?”龍晏聽到有人小聲叫他,扭頭就看到了齊全和朗博。
龍晏飛奔過去,“你倆咋碰到一塊兒去了?朗博怎麼找到這裡的?”
“我隨著田掌櫃護送肅慎弓矢至直隸,從盜匪手中救下一波流民,這小子就在其中。”齊全笑道。
“當日你我告別,我沿著來路摸回叔叔家,沒想到早有匪盜突襲了我們縣城,叔叔一家不知去向。我本想返回登州找你,誰知又碰到了一波山賊,被他們抓住。幸好遇到了田掌櫃和齊全大哥救下了我。”
“當日你去救治肅慎傷員,這小子認出了你,纏了我好幾天了,非要來看看你。這不,我們就跟著肅慎人來了?”
“來的好!我還正想著何時才能見到你和你呢!”龍晏兩手一張,與兩人勾肩搭背而去。
章無象遠遠看著,笑著搖頭。
“七爺?”田子貴走上前,對章無象低聲道,“據西北分盟來報,因今年北境極寒,糧食匱乏,草原韃子聽聞朝廷要北伐肅慎,以為大燕兵力中空,而朝廷也無暇兩顧,正伺機集結各部落兵力,妄圖趁火打劫,冒犯我邊境。”
“大約有多少人馬?”
“據報,已經集結了十多萬人。”
“悄悄通知駐紮邊境的大寧都司嚴密防範。我也請人去告知於清任一聲,讓他心中有數。總之,在不容我邊境被犯的前提下,不能發生戰爭。
還有,籌備些糧食棉衣運往北境交易,防止邊民餓死。一定要控制價格,不虧本即可。鼓勵韃子的老百姓用馬匹置換,不能讓韃子籌措到太多的兵馬。”
“是。”田子貴告辭上馬而去。
相須山下的青山書房。
修文大江看看早已打坐入定的張翕,又看看依舊五體投地跪伏在張翕面前的殷樸,不由搓了搓手。
他悄悄湊到一個頭戴九華巾、身著水合袍、手持太阿劍的青年道士身邊,“守靜,你勸勸師父。”
道士王守靜看上去與章無象差不多年紀,面如滿月,唇若塗朱,十分人才,但卻又有一派超然物外的道家氣質。其人出家前得過前三甲的進士,詩詞文賦、碑序銘表、樂曲琴論、醫藥本草無不精妙,因一心向道,不思入世,機緣巧合拜得張翕為師,成為張翕排行第五的弟子,也是張翕弟子中唯一受過先皇帝敕封的人,在道門地位頗高。
十幾年前王守靜便由師父張翕安排,長駐京城上金宮編修整理道門經贊。因此,寶珠山太清宮得弟子只知道京城中有這樣一位前輩,卻幾乎沒有無人見過本尊。
王守靜面帶微笑看看修文大江,微微搖了搖頭,“師兄,我也認為四師兄的行為不妥,又如何去勸師父呢?”
修文大江一瞪眼,又湊到張聖山身邊,“聖山,你看,你這四師兄也跪了半天了,你去勸勸。”
張聖山已經可以開口說話,但是聲音還有些嘶啞,“師兄,你覺得我能勸得動?”
“也是,你都在海里躺了十好幾年了,啥也不知道。”修文大江頹坐在蒲團上,對殷樸低聲道,“師兄也無法,老四你自求多福吧。”
殷樸跪在地上,心中紛擾不已。
張翕發現了九樓石室之中那些屍體的真兇,那就是殷樸。此時肅慎一事已閉,他得閒就要清理門戶了。
“師父,那些鳥獸,都是被獵人所傷,已經奄奄一息的。那些人體,都是市井中的暴徒惡民,自身已然業障深重。弟子絕對沒有濫殺無辜。”殷樸知道張翕此人越是閉口不言,心中越是震怒。此時見他自顧自地打坐,理都不理自己,心中十分忐忑。
“道門貴生,貴生乃修道者之至德。尊生、全生、保生、盡年,為我修道者所當為,放生如放己,救生須救徹。如不能做到慈愛一切不傷物命,又如何將功德普及於一切?師兄還不如不辯解。”王守靜勸殷樸道。
殷樸在心中將王守靜罵了祖宗八代,心道:我馬上都要被逐出師門了,搞不好還要修為盡廢,你小子還在這裡穿靴戴帽、火上澆油!
修文大江指指王守靜,卻也找不出人家哪裡說的不對,只能嘆口氣又坐回蒲團上。
“至於那贈與郭宗林的道書,弟子只是念他一代大儒卻病入膏肓,拿給他解悶的,並無意讓他實施其中異術。”殷樸伏地道。
“你就別說了。”修文大江十分著急,“那道書怎麼說也是你幾次三番悄悄放在郭宗林面前,這給他解悶也太過刻意,你到底想什麼?”
“一代大儒無奈疾病,因而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