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孩子、大傻子,穿衣要人係扣子,下床要人提鞋子……”
大夏都城街頭,七八個孩童正圍著一個樣貌俊朗的男子,嘴裡唱著編來的童謠。
男子不僅沒有絲毫憤怒,反倒是一邊笑著,一邊拍手跟唱道:“嘿嘿……懶孩子、大傻子,穿衣要人係扣子……”
而剛從藥鋪抓藥出來的老婦人瞧見這一幕,頓時面露憤慨著上前揮手怒斥,“去去去,哪裡來的野孩子,都走,都走!”
眼見有人過來驅趕,孩童們一鬨而散,可老婦人卻是紅著雙眼,心疼的替男子撣去華服上的灰塵。
“嘿嘿,李嬤嬤,剛剛他們唱歌給我聽呢!真好聽!”
聞言,李嬤嬤眼眶淚水翻湧,低下頭擦了擦眼角,強忍著心中的委屈笑道:“是啊,他們在和侯爺玩呢!侯爺乖,咱們……咱們該回家吃藥了!”
一聽“吃藥”二字,男子笑容一僵,慌亂地擺手拒絕,“不,我不吃藥,太苦了!”
“侯爺,乖,這藥不苦,聽話,吃過藥,老奴就讓二牛帶著您去放紙鳶!”
“放紙鳶?真的?”
聽到放紙鳶,男子的雙眼如孩童般清澈明亮了起來。
李嬤嬤笑著點頭,“真的,真的!老奴什麼時候騙過侯爺!”
“好好好,快走,快走,回去放紙鳶咯!”
說罷,男子便迫不及待地拉起老嫗的手就朝著家的方向飛奔……
街道旁,一座酒樓的包房內,敞開著的檻窗露出半幅傾城之顏,望著主僕二人離去的背影,喃喃低語。
“容華一朝盡,惟餘心不變?,倘若父皇與鎮遠侯還在,或許朕……”
一旁的婢女適時開口:“陛下,當年您還是公主,可眼下已貴為九五之尊,況且寧小侯爺雖襲承了爵位,但其心智至今未曾好轉,那一紙婚約也無人會再提及!”
如細柳般柔美的手指輕輕放下,收回眸光的剎那,屋內之人紛紛眼瞼低垂,不敢與其對視,唯恐褻瀆了天仙真容!
而她正是當今大夏的一國之君,女帝沈卿綰!
“那一紙婚約對朕,對修……對他來說都是一種束縛,如今朝堂上的那群人天天都催著朕儘早納夫,怕是早晚有一天,這一紙婚約就成了他鎮遠侯府的催命符!”
頓了頓,沈卿綰神色冷漠道:“朕的婚事……呵,他們倒是比朕還急,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朕的長輩呢!”
深秋的天氣本就格外寒涼,而此刻房內卻宛若入冬一般,令屋內眾人打了個激靈。
一名身著繡衣的中年男人卻抱拳開口:“若是陛下擔心,不如臣現在就讓繡衣衛的人……”
話未說透,但其中的意思卻耐人尋味。
沈卿綰蛾眉蹙眉,可也並未否決,只是望向窗外自言自語,“若真到了那一日,朕可以無夫,但絕不妥協!”
“喏!”
拈起桌上的面紗,掩蓋了明珠般的面容。
似是窗外美景看一眼便少一眼,沈卿綰深深瞥了眼街道,清泠出聲:“回宮吧!都看了五年了,京都還是這幅光景,縱使百看不厭,但也是時候該放下了!”
秋風穿堂,吹落屋內朵朵花瓣,也不知她說的是人還是地方……
而另一邊,某座宅院內,一道人影悄然出現在房內。
“少爺,已經照您的吩咐都安排好了!”
錦衣少年手中捏著的黑子緩緩落入棋盤,神色漠然的開口道:“既如此,那便吩咐下去今夜動手!”
見人影似乎欲言又止,少年兩道劍眉顰起,“有什麼就說!”
“少爺,雖說鎮遠侯府眼下是沒落了,可再怎麼說,他寧修言也是繼承了爵位的大夏公侯,即便事成,恐怕也會惹得朝中所有勳貴們聯名上奏,到時候陛下定然會派繡衣衛徹查此事,屆時恐怕……”
少年不耐煩的打斷道:“按我說的辦,你以為整個京都想讓他寧修言死的只有我一人?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
頓了頓,少年回過頭,眼裡滿是陰狠之色。
“早些年陛下一直拿鎮遠侯府當擋箭牌,念在寧老侯爺為國戰死沙場的份上,寧修言又成了傻子,我才允許他活到了現在,也算是給陛下一些考慮的時間,但如今朝中舊事重提,陛下還想以此為藉口,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只要寧修言一死,我便是帝夫的不二人選,所以我決不會允許陛下和旁人有一丁點關係,哪怕是個傻子,只要他還活著……就不行!”
“但老爺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