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的事兒已經處置妥當,想來應當是不會再出遠門了,只是我聽陛下說,她讓大牛二牛去營州了,怕是要過些時日方能歸家了!”
李嬤嬤聞言,面上並未顯露出過多對兒子的掛念,只淡淡笑道:“能為陛下效力,自是他們前世修來的福氣。侯爺,請先入堂廳稍坐,老奴這就去為諸位準備茶水。”
寧修言急忙攔下李嬤嬤,面上略顯赧然,笑道:“嬤嬤無須費心張羅,今日我與昶業他們已有約定,欲外出小酌幾杯,故而特地回來取些銀兩。”
聞及此言,李嬤嬤恍然大悟,望向寧修言溫和說道:“前幾日紫涵姑娘送來的銀兩,老奴已悉數鎖入侯爺房中,這便去取來給侯爺。”
寧修言輕輕擺手,笑道:“嬤嬤不必親自跑一趟,我們一同前去便是。”
言罷,他便領著莫昶業與池元平,跟在李嬤嬤身後,一行人緩緩向房中走去。
當眾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桌上那幾張銀票時,寧修言的臉龐瞬間佈滿了錯愕之色,彷彿是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之事。
他的眼神在嬤嬤與莫昶業之間來回遊移,反覆確認了兩遍,終是帶著幾分遲疑開了口:“嬤嬤,這些……當真是李紫涵送來的?”
李嬤嬤聞言,眉頭微蹙,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是啊,侯爺可是有什麼不妥之處?”
寧修言悶悶不樂地坐回位置上,目光落在那錢箱中寥寥可數的幾張銀票,心中不禁泛起一陣無語。
按理說,府中一應開支皆由嬤嬤打理,而那香皂與肥皂的生意算是自己的小金庫。
可怎料到頭來,竟是這番寒磣景象。
這段時日裡,香皂之風盛行,儼然成了市面上的寵兒,可謂是日進斗金似乎都不在話下。
而寧修言心中暗自盤算,即便是自己慷慨讓利八成,那收益也斷不至於僅僅只有兩千兩白銀進賬,怎麼著至少也得有五千兩打底才對!
況且不算其他鋪子,單就竹文軒一天的進賬就該有二百到三百兩。
若是扣除香皂成型的時間,近兩月以來的收益微薄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雖說未曾分心去操持那些個手工坊的瑣碎事務,但瞧瞧那竹文軒門前絡繹不絕的人流,還有那日復一日供不應求的熱銷景象。
即便是未曾親自去核對其他分店的賬目,心中也不免生出幾分詫異與不甘——這收成,怎的就與那預想中的豐盈相去甚遠,落會這般寒磣呢?
與寧修言有所不同,李嬤嬤雖對於寧修言與李紫涵合夥置辦產業之事心知肚明,但對於其盈利狀況,她向來是不聞不問。
因此,在她眼中,兩千兩銀子的收益已經堪稱一筆不菲的收入了。
然而,觀寧修言之神色,顯然對這筆交易的盈利成果並不滿意。
見此情景,李嬤嬤忍不住開口問道:“侯爺可是對紫涵姑娘心生疑慮?老奴斗膽說句大不敬之言,此事還需細細查明,切莫錯怪了無辜之人。老奴雖與紫涵姑娘交往不深,但依老奴所見,她的人品應當是沒問題的,不是那等是非不分的女子。”
寧修言輕輕點頭,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並未再多言其他,轉而溫煦地對李嬤嬤說道:“嬤嬤請放寬心,待到晚間歸宅,我自會與紫涵細細盤查核對。”
“那老奴便先行告退了。”李嬤嬤欠身行禮,語氣中帶著幾分恭敬。
“嬤嬤務必多加歇息,府中瑣碎事務,交由下人們打理便是,無需您親自操勞。”寧修言言語間滿是體貼。
“老奴省得!”李嬤嬤應承著,眼中閃過一絲暖意。
待李嬤嬤的身影消失於視線之外,寧修言轉而一臉苦相地盯著桌面上的錢箱,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樣無精打采。
這下可好,區區幾千兩銀子,如何能支撐得起在那銷金窟中的揮霍!
回想起自己先前豪放不羈地許諾要宴請莫昶業等一眾白羽衛們前往青樓,他的心便如鼓點般“咚咚”直跳。
雖說自己沒去過青樓那等爭芳鬥豔之地,但少不得要朝裡面丟銀子,關鍵自己這一行人最少也得近二十人,而渾身家當卻不到三千兩的銀子,哪兒夠自己等人痛痛快快的耍上一回?
傻愣愣的看著面前屈指可數的幾張銀票,寧修言是想破腦袋也沒想明白自己的錢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