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並輜重糧草無數,齊兵業已北撤數十里,再度為營紮寨。
&esp;&esp;明夷軍齊聲歡呼,陳蒨往北齊空蕩蕩的軍營走上一遭,見段韶、斛律光雖倉促撤離,卻井然有序,分毫不亂,更兼丟擲一支疑兵阻截,蕭摩訶一時不察,竟被他二人越了過去。
&esp;&esp;是勝了,但只能算是戰機上的小勝。
&esp;&esp;浩蕩長風吹動旗幟飛舞,陳蒨凝眸看了半晌,忽而神來之筆般地來了一句:“這兩人能挖來幹活嗎?”
&esp;&esp;辛棄疾:“……”
&esp;&esp;好端端的怎麼還說起夢話了。
&esp;&esp;段韶是神武帝高歡的外甥,實打實的北齊近親與託孤臣,斛律光的父親斛律金就是在玉璧城下,一曲《敕勒歌》流傳千古的那位,也是北齊鐵桿支持者。
&esp;&esp;他委婉地說:“你的眼光確實很不錯。”
&esp;&esp;陳蒨等了許久不見有下文,不由汗顏,仍是無比執著地追問道:“你先前說斛律明月後世是被鴆殺的,倘若告知他自己的最終結局,他會因此而心灰意冷,改投南方嗎?”
&esp;&esp;辛棄疾沉思半晌,果斷搖頭:“不會。”
&esp;&esp;他試著舉了個例子,“就像我告知於你陳朝的國祚僅有短短三十二年,你不會選擇放棄,而是寧死不悔,竭盡全力也要將你的國家救回來一樣,斛律光也不可能因為自己未來會慘死,就選擇倒戈相向,正所謂——”
&esp;&esp;“明知不可而為之。”
&esp;&esp;斛律光是真正的國士,各方面都堪稱完美,一國的中流砥柱和王朝脊樑,他死之後,北齊也就真正地覆亡了。
&esp;&esp;所以這樣的人,是不可能輕易背棄自己的理想和信念,改換門庭的。
&esp;&esp;陳蒨思量許久,雖覺確是此理,但還是有些不甘心:“就沒有其他辦法了?”
&esp;&esp;辛棄疾告訴他:“除非效韋孝寬舊事。”
&esp;&esp;“那算了”,陳蒨立刻搖頭,這等手段對付普通的能臣也就算了(慕容紹宗:???),對國士來說未免過於折辱。
&esp;&esp;辛棄疾見他似有餘憾,只得提議道:“你要實在想試著招攬的話,聊表寸心,給他寫點《與斛律明月書》之類的,什麼「公侯懷文武之德,邁世之略」之類的……”
&esp;&esp;陳蒨感到這信怎麼聽起來如此耳熟呢,終於恍然大悟:“然後他就會當作沒看到,完美忽略我是吧。”
&esp;&esp;這真是一個招攬失敗的悲傷故事!
&esp;&esp;……
&esp;&esp;辛棄疾本以為這一節已經過去了。
&esp;&esp;隨著戰線穩步推進,本方步步為營,段韶與斛律光二人使盡一切兵家手段也沒能攻入北徐州,反而被趕回了江北。
&esp;&esp;高洋派刺史祖珽率兵來援,陳蒨立在城頭望了半晌,見祖珽文官上陣,舉止從容,排程有序,不覺撫掌喝彩,又問道:“這個能挖嗎?”
&esp;&esp;辛棄疾嘆息,咱們家雖然缺文臣,但也不是什麼垃圾收容所啊。
&esp;&esp;他沉聲道:“祖珽是個盲人,平日處理政務都要依仗旁人唸誦,恐怕多有不便。”
&esp;&esp;陳蒨笑吟吟道:“小事一樁。俗話說得好,「湘東一目,寧為赤縣所歸」,祖珽兩隻眼睛都看不見,我對他自是十分放心了。”
&esp;&esp;萬朝觀眾絕倒,合著“湘東一目”還能這麼解釋,梁元帝都要被氣活過來了。
&esp;&esp;辛棄疾又道:“此人雖然文武雙全,才華橫溢,但怪癖一堆,不僅當街強搶寡婦,而且還喜歡行當眾盜竊之事,什麼金子銀子官書甚至印信都偷過,曾在高歡宴請朝廷百官的宴席上偷走了酒杯——”
&esp;&esp;陳蒨一想起那個場景的尷尬程度,頓時捏了把汗:“沒事,自古以來德才兼備之人少之,有才無德也無妨,反正我能壓制住他,料他也不敢做亂。”
&esp;&esp;辛棄疾見他如此求賢若渴,只得來了劑狠的:“祖珽就是進讒言害死斛律明月之人,實是一個當世之伯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