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被重罰,甚至禍及家人。
&esp;&esp;就連任意兩個小吏都可以過來欺辱他們的領軍,肆意索要賄賂。
&esp;&esp;天幕前的觀眾都沉默了,有那麼一瞬間,他們甚至覺得這支衝鋒軍還不如降元。至少元軍忙著征伐四方,十分尚武,賞罰分明,絕不可能出現這種讓人白白流血卻不給獎勵的事情出來。
&esp;&esp;但他們又知道,岳家軍就是這樣的一支軍隊,他們至死不退,永遠會守衛著身後的土地和人民。
&esp;&esp;即便這個國家,已經配不上他們的守護。
&esp;&esp;岳飛處理掉了那兩個囂張的小吏,又從其他地方,給摧鋒軍帶來了一些急需的資源。
&esp;&esp;面對一雙雙因為見到他而激動渴盼的眼睛,他張了張嘴,第一次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esp;&esp;如果是,之前的岳家軍三代領袖,他本人、畢再遇、孟珙的悲劇結局,還可以勉強找一些藉口,說是時乖命蹇。
&esp;&esp;那麼,現在的摧鋒軍,還有其他許許多多民間義軍,這些人的遭遇,就讓他不得不正視一個事實——
&esp;&esp;宋廷從根子上就出了問題,一個重文輕武、不斷拼命壓制武將許可權的政體,完全不可能與蒙元爭鋒。
&esp;&esp;若文臣不愛錢,武臣不惜死,天下太平矣。
&esp;&esp;可是,在眼下的這種情況,武臣憑什麼願意為國而戰,不惜死呢?他們在成為一名戰士之前,總還是一個有血有肉、有所需求的人。
&esp;&esp;將士沒有自主權,沒有良好的待遇,有的只是隨時隨地會到來的生命危險——那把即將對他們迎頭斬下的利刃,可能會來自敵人,但更可能來自身後本該被視為堅強後盾、心腹之交的「自己人」。
&esp;&esp;如此格局,縱千乘之國,萬人皆兵,復有何用?
&esp;&esp;影片那頭,劉裕看到這裡,頗為感同身受地說:“從前晉人也是如此,重文輕武,慕清談玄理,輕世務武略。”
&esp;&esp;“軍中身居高位的,什麼某州刺史、督某地軍事之類的,大多數時候也不是真正有能力的武將,而是王謝世家子弟。”
&esp;&esp;世家子弟們不能說不好,只能說實在拉垮,除了謝玄等少數幾個確有真才實學的,其他人完全就是去玩、任意打發時光的。
&esp;&esp;劉裕又道:“統兵的武人經常被罵成賊子,孤從前也沒少被罵過,那個劉牢之你知道吧,孤從前的上司,淝水之戰的北府軍最大功臣之一,直接被龍亢桓氏的人逼到了自殺。當年京口起義成功,世家門閥們甚至想過只讓孤當一個郡守,遠遠地趕到外地去。”
&esp;&esp;岳飛認真傾聽,沉聲道:“那些人現在如何了?”
&esp;&esp;劉裕笑了,驕傲又滿溢著光輝的神采:“再也不敢了!世家子弟都被孤打斷了脊樑,孤說要改朝換代,他們也只能站在一旁捧璧獻璽,誰敢言半個字的不是!”
&esp;&esp;岳飛又問:“陛下後來可有做這方面的改革?”
&esp;&esp;劉裕輕笑一聲:“現在麼,凡有戰功者,皆稱功晉爵,笑傲王侯,所到之處皆奉為座上賓。”
&esp;&esp;岳飛也笑了,可神色中又帶著些惆悵,輕輕地說了一句:“要是陛下也在這裡就好了。”
&esp;&esp;他心中的這種驚怒與困惑,在和文天祥會面之後,達到了最巔峰。
&esp;&esp;“百官小吏索賄的事情相當普遍,非但在軍中,更多的卻是向平民”,文天祥嘆了口氣,“我先前在外逃亡的時候,就被兩個官員攔住,索要白銀三百兩。我那時因為被李庭芝追殺,不欲暴露身份,直接就將錢給他了。”
&esp;&esp;岳飛沉默了一會:“你逃亡的地區,離揚州城並不遠。”
&esp;&esp;那裡雖然很接近,但之前並不是他的治理範圍。
&esp;&esp;他治軍嚴格,所到之處秋毫無犯,入城後也是竭力安撫百姓,維持治安,一切都井然有序。
&esp;&esp;但他萬萬沒想到,就在不到百里的地方,居然就有這樣的混亂一幕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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