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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盧梓暮見她一雙澄澈的星眸滴溜溜一轉,像只小狐狸般翹了唇角,連忙側耳恭聽。
&esp;&esp;蘭殊歪頭在她耳畔道:“朝朝不是正好在平康坊嗎?”
&esp;&esp;那她們,不就有了由頭去那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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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平康坊裡, 鶯歌燕舞。
&esp;&esp;悅容樓內,正中間壘如圓鼓的舞臺,幾名胡姬佩玉環鐺, 扭著曼妙的腰肢,隨著音律,翩翩起舞。
&esp;&esp;三樓最裡側的包廂內, 鄭禕近日升遷, 又喜得麟兒, 春風得意,正微眯著眼縫,等著那一曲彈完的美姬,前來給他斟酒。
&esp;&esp;那美姬將手搭在了他腿上,兩人眉來眼去,勾勾纏纏著滾到榻上, 一上一下,正相互扯著衣衫
&esp;&esp;忽而大門被人推開, 闖進來一個嬌小的身影,一身混入青樓的兒郎裝扮, 身後還跟了一個手持棍棒的綠衣小廝。
&esp;&esp;那小兒郎還未繞進屏風, 纖纖玉手已指著床幔裡的男子身影, 開口一副明顯的小娘子嗓音, 破口大罵起來,“你這個混蛋!說好這輩子只愛我一個的,居然揹著我在這裡和別的女人廝混!啊, 我不活了!”
&esp;&esp;她哭著嚷著, 猶如一時情緒大慟發了瘋的婦人,搶過小廝手上的棍棒, 便一股腦衝了進去,二話不說就朝著榻上的男人後背掄了一棍。
&esp;&esp;床榻上的男女衣衫不整,鄭禕第一反應自然是先穿衣服,豈料剛把外衣披上,身後又來一棍,直接把他打跌到了床腳,面朝地摔下了榻。
&esp;&esp;美姬嚇得花容失色,抱著被子躲在了床頭。
&esp;&esp;那趕來捉姦的小娘子卻對她毫無興趣,追著那臉朝地的鄭官人,後臀又是一腳。
&esp;&esp;緊接著便把那棍棒遞給了她身旁的小廝,衝著他揚了揚下巴。
&esp;&esp;那小廝生得稟姿秀拔,動起手來卻是真狠,眼看鄭禕要轉過頭來,他一腳給他踹了回去,抬起棒子就是一頓狂揍。
&esp;&esp;那力道,比小娘子的還要厲害好幾倍,完全就跟見了仇家似的,眼裡充滿了殺意。
&esp;&esp;一連打了好幾棍,鄭禕趴在地上嗷嗷叫個不停,眼冒金星,抱著頭連連求饒。
&esp;&esp;直到將他打成了一個浮腫的豬頭,這兩人才似是解了恨,相顧無言地點了個頭。
&esp;&esp;小廝收了棍棒,小娘子佯作上前,摻扶了鄭禕一下,“看你下次還敢不敢”
&esp;&esp;她嘴上嘟嘟囔囔著,終於翻過地上郎君的臉來,轉而張大了嘴,驚詫不已般,“怎麼是你?”
&esp;&esp;鄭禕頭昏眼花地定了定神,定睛一看,全然不認識眼前的婦人。
&esp;&esp;他就想著他家裡那群婆娘,哪個敢有這等熊心豹子膽!
&esp;&esp;“你!你——”鄭禕摸著額角的淤青,怒火中燒。
&esp;&esp;“對不起,對不起,我認錯人了!”盧梓暮一壁躬身,一壁連連後退,扭頭便打算往外逃去。
&esp;&esp;豈料前腳剛邁出房門,鄭禕從身後追來,一把抓住了她的腕子。
&esp;&esp;盧梓暮掙了掙,沒能掙開,大叫道:“我不是故意的,我賠你醫藥費!”
&esp;&esp;鄭禕捏著她不放,“你打了我,就想這麼完事嗎?”
&esp;&esp;鄭禕越想越火,揚手就想朝她扇去一個耳光。
&esp;&esp;盧梓暮駭然失色,望著他迎面下來的巴掌,從未見過一個男人對她露出這般猙獰的神色,嚇得連忙閉上了眼。
&esp;&esp;姈姐姐每日就是在這麼個人手裡討生活的嗎。
&esp;&esp;眼看鄭禕的巴掌便要狠狠落下,那綠衣小廝猛地撲上去,腦海裡電光火石,閃過了少年教她的防身術,運力將鄭禕的手往後一拽,捏住了鄭禕手上的麻穴。
&esp;&esp;一瞬間的痙攣,鄭禕便被他推了開來。
&esp;&esp;盧梓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