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醍醐灌頂,猛然清醒。
白胭傻住了。
也愣住了。
雖說白胭在孟鶴川這兒體會過多次頭皮發麻的感覺。
但在今天,就在此刻,她感覺自己像是被人當頭破了一盆冷水,整個人從頭麻到腳心。
她頂著滿頭水漬,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人。
手心將他精緻昂貴的抓出了汗,明明方才四周還黑漆漆的,此刻她又覺得自己能夠很清晰的瞧見孟鶴川面上鷹一樣的神色。
大隊的保安科是不是就是這樣抓敵特的?
她的腦袋不合時宜的冒出了各類念頭。
“白胭,在白家村救了我的人,是你。”他移開放在方向盤上的手,就在指尖要觸及到白胭面頰的瞬間。
她彈開了。
腦袋裡此刻只有一個想法——跑!
白胭手忙腳亂地去拉車門,又慌慌張張地跳下車。
轉身要跑,卻跑不掉。
男人帶著霸道的氣息,傾軋而來。
左邊被他伸手擋了,白胭往右邊鑽。
右邊的車門又是‘砰’的一聲,他的大掌猛地拍在沒被搖起的玻璃上。
方才被白胭隨手掛起的榭寄生因為震動晃晃蕩蕩,垂在他們的頭頂。
白胭以一種無法逃離的姿勢,被他圈在了懷中。
她覺得自己的肝都顫了。
白胭心裡又懊惱又氣。
懊惱的是孟鶴川什麼時候猜出自己才是在白家村救了他的人,而自己卻沒發現?
氣的是他趁人之危,趁著她喝醉了來套話。
對峙許久,孟鶴川終於又伸手。
冰涼的手指觸著她的臉頰,滑到敏感的耳垂,又到清晰的下顎。
最後在她細長的脖頸側流連。
他靜靜地望著她,“白胭,你為什麼不回來找我?”
“我就這麼可怕,讓你避如蛇蠍?重新見面了,也要裝作不認識?”
他的拇指摩挲在她跳動的血管上,“白胭,血管的跳動與心跳有關,你血管脈搏跳動得很快,心跳是不是也一樣?”
看著他越靠越近的臉,白胭終於反應過來,她奮力抬手,直接捂住臉。
頭頂在這個時候炸出了除夕夜的第一朵煙花。
白胭被這聲響嚇了一跳,又從指縫中睜開去看。
“……掩耳盜鈴有用嗎?”他無聲笑,伸手掌擋住了縫隙,不讓她瞧見自己此時的表情。
聲音依舊冰涼如水,“你瞞我瞞的可真夠久的。”
白胭又緊急閉眼。
“你在白家村救了我,還脫了我衣服,摸遍了我全身,結果翻臉打算不認人,哪有女同志像你這樣耍流氓?”
聽他這麼說,白胭可不樂意了。
大不了事後藉著喝醉的藉口,當做什麼都不記得就好了。
她猛地拿下手,一雙臉紅的徹底,“我耍流氓?我當時不是為了救你,我至於掌心都磕破了嗎?再說了,孟總工,我瞧你認錯人的時候,不過得也挺開心的嗎?以身相許不都說了出來?”
“你在生氣?”孟鶴川要笑不笑的盯著她移開的手。
“我當然生氣,你口口聲聲撩撥我,卻因為一個破肩章就要和別人以身相許?那如果肩章真的是阮曉慧拿的呢?你就真的和她結婚?”
先隱瞞的人是自己,白胭知道她沒有立場去責怪孟鶴川。
但這破嘴巴就是不聽指揮,說個沒完,“你都要和她以身相許奔結婚了,你還找我過除夕幹嘛呀?”
“你不喜歡我與她以身相許?”
“不喜歡。”
孟公子好像嘆了口氣,“可我翻過年二十七,不結婚,年紀太大了,不和阮曉慧結婚,和誰結婚。”
她語氣衝,陷阱也沒發現,“和我啊!”
孟鶴川凝視著她。
看了太久,看的太深。
白胭回過味來,知道今天的自己栽了。
她沒辦法,又要避。
重新捂臉,頭一歪,“啊,孟總工,我今天喝醉了,我說了什麼?我記不得……”
眼睛開始虛虛實實地要閉上。
“別把自己給演信了。”孟鶴川身子往下壓,骨節分明的手指將她用來擋臉的手移開,一字一句徹底擊潰她,“你喝的,根本不是酒,是汽水。”
白胭傻了眼。
孟長老是得道高僧,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