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勢有其他隊員在救,小周果斷扛起孟鶴川,白胭跟著上車。
吉普車風馳電掣般往總醫院飛馳。
車上的白胭想摟住孟鶴川,卻又怕弄傷他。
望著破損狼藉的高檔襯衫,她咬牙不讓自己在這個時候添亂。
但抽噎的顫音卻出賣了她,“孟鶴川——”
側坐的男人皺眉,身上燒傷的地方在瞬間冒了血泡。
他能感覺有液體在咕嘟咕嘟往外滲。
撕裂的疼痛。
“阿胭,”但他還是強撐著精神,在車子途經樹影,明明暗暗的光線中喊她,“別怕。”
語調有些啞,但卻依舊溫柔。
他摩挲了自己的手指,確定手心手指上沒有問題,才敢去觸碰她。
白胭快速地握了上去,“我在。”
“我沒事。”他安慰著他,“我母親是總醫院的外科主任,我會沒事的。”
白胭捏著他的指尖,喉嚨裡像是塞了一團棉花,哽在中間,上不來,下不去。
她忍著眼眶的淚,“你別說話,別亂動——”
手指無章節的揉搓著他的手,她的手是怕地發涼,他的手更涼。
“你有沒有受傷?”
她艱難地擠出笑,“我沒有。”
“別騙我。”後背的疼痛以及身上摔倒的內傷讓他意識開始變得模糊,似乎連白胭的面孔都有些浮浮沉沉。
孟鶴川強撐著眼皮安撫她,“別騙我,白胭,你說你不是燕子,那就不能說謊騙我……
你要是受了傷,我會……”
會怎麼樣,他來不及說。
人已經昏過去了。
下車的時候孟鶴川是被小周揹著衝進醫院的。
醫護人員一看是孟夫人的公子,更不敢耽擱。
通知人的通知人,剩下的直接帶著小周衝進手術室。
在秘密基地的陸寄禮等人也收到了訊息,所有人都往總醫院趕去。
白胭神情麻木由小周陪著,坐在手術室門口的綠色長椅上。
看著醫護人員來來往往,甚至還有人衝出來後,拿了血漿又送入手術室。
她的眼神空洞且害怕,連嘴唇都是白的。
許慧雲上前一步攬著她,白胭嘶了一聲。
許慧雲臉色一變,仔細替她檢查,“白胭同志,孟總工還有其他醫生在救治他,你身上的傷也要處理!”
陸寄禮等人平日裡雖然混,關鍵時刻卻不掉鏈子。
他直接做了決定,“慧雲,你帶阿胭妹妹去檢查,阿川這裡有我們。”
白胭被帶去急診,醫生檢查後,大部分都是外部挫傷。
只有右手抬得很是艱難。
簡單拍片後,是輕微骨裂。
但能夠從火海里逃生,又是從三樓跳下來,她這樣的傷勢,已經算是輕傷了。
許慧雲在急診室的時候一路聽了方才事情的經過,心裡很明白。
如果不是孟鶴川,白胭的傷勢恐怕會更嚴重。
許慧雲原本想讓白胭先去病房休息,但她堅持要返回手術室門口等孟鶴川。
等她重新趕過去的時候,換了手術服的孟夫人和安綺正要推門進去。
陸寄禮沒來得及擋住人,剛好讓孟夫人看見了她。
孟夫人一開始沒認出來白胭,反而是安綺先開口提醒,“好像是鶴川生日那天一起來的同志。”
孟夫人的眉頭皺了起來。
記起來白胭是當時那位大隊新進的翻譯員,住在十二棟的家屬樓裡。
她心頭無端一跳。
但現在孟夫人一心記掛孟鶴川傷勢,無暇顧及其他。
只深看了眼白胭,便同安綺一起進了手術室。
陸寄禮趁機拉過白胭,“阿胭妹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小周說你們先走了,我能理解阿川送你回宿舍,但好端端的,怎麼會起了火?”
白胭緩了一下神,想說話,又不知道如何解釋。
反反覆覆只懂得說,“我也不知道是怎麼起的火,但不是從三樓起的火,是二樓……等我們發現的時候,火已經燒上來了。是不是因為……因為放煙花……”
陸寄禮沉默了。
白胭不知情,孟鶴川一定也不知情了。
大隊不是第一次在除夕夜燃放煙花爆竹,以往在消防問題上也都很注意。
從來沒有過因為煙花而發生過火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