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興見到你,馬哈雷羅酋長。我是漢斯·馮·喬男爵。”
“......我是塞繆爾·馬哈雷羅。”
塞繆爾·馬哈雷羅在與漢斯握手時,儘管面帶平靜,卻難以掩飾對眼前這個少年的驚訝神情。
當他最初得知對方要來到瓦特貝格時,他便覺得,終究是來了。
正如洛伊特溫所警告的,德意志帝國在短短數月內便派遣了軍隊前來,佔據了他們的土地。
軍隊的規模竟高達一萬餘人。
這樣的龐大陣容讓赫雷羅人甚至連塞繆爾·馬哈雷羅都感到震驚。
“他們一定是想將我們赫雷羅人趕盡殺絕。”
塞繆爾·馬哈雷羅早已清楚,德國定居者們一直在喊著要對赫雷羅人進行血腥報復。
而他也很明白,遠在歐洲的德國人對他們的看法恐怕也好不到哪裡去。
如果他們真的像口頭上所說的那樣渴望和平,就不會派遣軍隊來了。
塞繆爾·馬哈雷羅一度懷疑,自己所做的選擇是否是個錯誤。但他很快搖了搖頭。
這不是誰逼迫的決定,而是他和赫雷羅人共同的選擇。
他們選擇了寧死不屈,而不是如奴隸般苟活。
即使最終戰死在此,他也無怨無悔。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拼盡全力直到最後。
帶著這樣的決心再次堅定立場的馬哈雷羅,卻發現德國軍隊竟然出乎他的意料,表現出了談判的意願。
儘管他擔心這可能是一個陷阱,但聽說那位被德皇任命為平叛負責人的人物要親自前來瓦特貝格,他還是決定接受德國軍隊的提議。
於是,塞繆爾·馬哈雷羅見到了自稱漢斯·馮·喬男爵的貴族。
在整個西南非洲殖民地都聲名在外的男爵,竟然是個看起來還需要兩三年才能真正長成戰士的少年。
而且他的膚色與隨行的洛伊特溫總督和其他德國軍官都不同。
當然,他也並非黑人。
“話說回來,遠在東方好像的確有面板泛黃的人種。”
塞繆爾·馬哈雷羅第一次親眼見到黃種人。這或許也是為何對方不像其他白人那樣對與他握手感到排斥。
馬哈雷羅對眼前的少年產生了興趣,開口問道:
“那麼,您今天來見我是為了什麼?”
“平叛者主動找上叛軍,理由只有一個。”
“想要我們投降吧。”
聽了塞繆爾·馬哈雷羅的話,赫雷羅人竊竊私語。
但男爵似乎並未在意,他飲下一杯褐色液體後,繼續說道:
“我認為,現在正是放下武器的好時機。”
“在您承諾廢除對赫雷羅人的歧視並改善待遇之前,這是不可能的。”
“廢除歧視?你應該很清楚這有多麼困難吧?儘管可以透過法律去禁止,但要改變人們腦海中根深蒂固的觀念並不容易。就連我自己,雖然深得皇帝陛下的信任,卻仍然有人背後喊我是‘黃皮猴子’呢。”
男爵苦笑著說道,塞繆爾·馬哈雷羅沉默了。
看來黃種人也像黑人一樣,受到白人的歧視。
不過,憑塞繆爾·馬哈雷羅以往的經歷,這並不讓他感到驚訝。
“儘管如此,我仍會盡最大努力改善待遇,這對於殖民地的穩定也是必要的。”
“哼......”
洛伊特溫總督附和了男爵的話,而塞繆爾·馬哈雷羅則陷入了深思。
他很清楚,如果繼續與德國軍隊作戰,幾乎不可能取得勝利。
正因為如此,他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但是,如果什麼都無法改變,即使放下武器,又能有什麼意義呢?
此外,馬哈雷羅心中還有另一個疑慮。
“對於發動叛亂的後果會如何處置?”
“無論如何,都無法逃避責任,畢竟德國人的鮮血已經流淌。不過,考慮到你保護了包括婦女和兒童在內的平民,我們會盡量對赫雷羅人寬大處理。我保證,不會再有人流血犧牲。”
“馬哈雷羅,這已經是一個非常寬大的提議了。”
他明白。
通常情況下,所有主謀都會被吊死,而參與叛亂的族人也會被送往礦山或農場,淪為強制勞工。
但即便如此,馬哈雷羅仍無法貿然做出決定。
這是需要與族人商議的重要問題。
“請給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