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委內瑞拉回來的杜威海軍上將一踏進白宮,就抓住羅斯福的衣領,連珠炮似地爆發出各種怒罵和憤怒。
“德國佬有那種怪物,早該告訴我啊!你這個混賬泰迪!”
以羅斯福的脾氣,竟也無從辯解,因為杜威的話再合理不過。
如果不是杜威決定不與歐洲艦隊交戰並直接撤退,美國艦隊恐怕會遭遇前所未有的慘敗。
“否則我可能因為愚蠢的決策導致艦隊全軍覆沒,早就捲鋪蓋走人了。”
如今,英國首相因為無視無畏艦的威脅而被輿論推到風口浪尖,所幸羅斯福面臨的指責並沒有那麼嚴重。
這也是羅斯福即使面對杜威無禮的行為,仍舊將自己珍愛的威士忌贈予他的原因。
當然,批評也並非全無。
美國艦隊在未發一炮的情況下撤退,引發了反對黨和輿論的猛烈抨擊:“既然如此,當初為何要派艦隊去委內瑞拉?”
美國人的自尊和自豪感不輸歐洲人,這點毋庸置疑。
不過,當德國新型戰艦的威力被揭示後,至少反對黨的政治攻勢有所緩解。
畢竟,羅斯福那句“誰能料到會冒出這種東西”也是無法否認的事實。
更何況,幸虧杜威上將的果斷判斷,美國在這次危機中並未遭受實質性的損失。
儘管赫斯特等討厭的媒體仍喋喋不休。
羅斯福明白,如果他不做些什麼讓媒體閉嘴、平息公眾的怒火,這屆總統可能會成為他的終點。
促成委內瑞拉與歐洲列強的和平談判,正是羅斯福改變局勢的絕佳機會。
美國如果主導調解,至少可以挽回顏面。
“還好那個卡斯特羅聽話了。”
雖然因為歐洲列強對委內瑞拉的海上封鎖和港口炮擊,他採取報復行動逮捕了歐洲人,火上澆油,但最終卡斯特羅抵擋不住美國的壓力,屈服了。
鄰居的無賴總比遠處的惡棍更讓人畏懼。
於是,委內瑞拉決定接受美國的調解。
不過,羅斯福對卡斯特羅並不放心,因此實際上通知了鮑恩大使,由他代表委內瑞拉政府談判。
而因為無畏艦的緣故火燒眉毛的英國,也對美國的調解持非常積極的態度。
然而,德國並未接受美國的調解。
相反,他們像玩弄人心一樣拖延時間。
這與羅斯福所熟知的德意志帝國一貫傲慢的外交風格截然不同。
在羅斯福對德國的拖延行為心急如焚的幾天後,德國終於透過駐美大使傳達了對美國請求的答覆。
內容是將派遣非正式特使,協商結束委內瑞拉危機的條件。
“德國肯定趁這機會想從委內瑞拉撈盡好處吧。”
比如最惠國條款之類。
當然,羅斯福絕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
那無異於放棄門羅主義。
但即使不是這種情況,他也無法滿足德國的所有要求。
為了挽回美國丟失的顏面,至少必須盡力減少德國的要求。
“話說回來,德國派來的特使到底是誰?”
“好像是什麼男爵......請稍等。”
“男爵?”
又是容克。
在助手翻找資料的時候,羅斯福皺起了眉頭。
作為熱愛自由的“真正的美國人”,並且在當時算是進步派的羅斯福,對容克貴族並無好感。
畢竟容克多半是傲慢、不靈活、滿腦子戰爭的老頑固。
“啊,是漢斯·馮·喬男爵。”
“漢斯·馮·喬?”
然而,當助手終於從資料中找到特使的名字後,羅斯福卻不得不因完全不同的原因感到吃驚。
漢斯·馮·喬。
救過德皇的少年,最近自己正在閱讀並津津樂道的《大明航海王》的作者。
“但那孩子還是個小毛孩吧,派一個孩子當特使,德國政府難道瘋了嗎?”
“不過據說這位男爵在外交界名聲不小。俄國、英國和法國都傳過他的名聲。”
“哦?”
羅斯福露出了感興趣的表情,摸了摸下巴。
隨即,他向助手問道:
“他什麼時候能到?”
“按時間推算,大概得等到明年了。”
“嗯。”
聽了助手的回答,羅斯福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