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熙熙攘攘的大廳裡,洛霜在規規矩矩排隊,和聯絡學長走後門之間,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
她給學長髮了資訊後,很快便得到了回覆。方御霄說他今天不坐診,讓洛霜直接到他辦公室去。
方御霄拿著手電筒仔細地檢視洛霜的傷口,移開手電眉頭皺起,縫針處紅腫得厲害,“洗澡弄到傷口了?”
洛霜不敢說實話,搖了搖頭,說道:“昨晚下雨沒帶傘,跑得慢淋到雨了。”
方御霄的手電筒晃了一下,照到了她脖子上的兩個小血口,洛霜連忙伸手在那裡抓了抓,假裝是蚊子咬的。
方御霄的目光從她心虛的眼睛上一掃而過,昨晚聯絡他的時候分明還沒下雨,隨即又勾起嘴角,關掉手電:“‘兔子’還跑得慢啊?”
洛霜一聽,臉“噌”地一下就紅了起來,沒想到學長還記得她是“兔子”!
方御霄不緊不慢地戴上橡膠手套,手套服帖地將他修長的手包裹住,然後用鑷子夾起消毒棉球,在洛霜眼前晃了晃,聲音清透:“有點涼,給‘兔子’降降溫。”
洛霜心猛地一顫,臉像是被火焰點燃一樣,迅速蔓延開來,變得更紅更高溫。
她下意識地躲閃,卻被那戴著橡膠手套的食指輕輕抵住下巴,微妙的滑膩感觸感讓她不由自主地繃緊後背,緊張得不敢動彈,任由那微涼的消毒棉球在自己下巴上慢慢擦拭。
洛霜垂著眼睛,不敢去看學長近在咫尺的臉,雙手悄悄摳著椅子的邊緣。
消毒完,方御霄又拿起針筒,手法嫻熟地將針頭插入消炎藥劑瓶中,透明的藥水被一點點抽入針筒。
洛霜身體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方御霄語調舒緩而平穩,他說:“別怕,我會很輕很慢,不會弄疼你的。”
說實話,學長的聲音和笑容比針頭更讓她緊張。
做完區域性消炎,方御霄摘下手套,一本正經地對洛霜說:“這次可不能再沾水了,不然要做手術的。”
“啊?”
洛霜整個人瞬間呆愣住,嘴巴微微張開,信以為真。
方御霄見她這副模樣,再也忍不住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那笑宣告亮,恰似一束光透過稜鏡,折射出繽紛絢爛的色彩,灑滿了整個空間。
學長在逗她!
洛霜覺得腦袋暈乎乎的,原本就不平靜的心跳越來越快,如慌亂的小鹿在胸膛裡橫衝直撞。
她又羞又惱,霍然起身,椅子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轉身便要走,“我回去了。”
方御霄像是被可愛到了一樣,輕笑一下,接著出聲叫住了她,“洛霜,週末有空嗎?要不要一起去露營?”
洛霜只覺腦袋裡“砰”的一聲,有絢麗的煙花瞬間炸開,滿心的歡喜是碎在夜空裡的星芒,點點閃爍,璀璨迷人。
她背對著方御霄,輕輕地點頭,“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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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白墨寒試圖以感冒為由,婉拒與秦韻的見面。
但是白靖康不答應,因為他認為感冒只不過是白墨寒的託詞,真正的目的是為了躲避這次會面。
“金榭”西餐廳裡,高挑的天花板上,水晶燈幽微光芒如絲縷般灑落,銀質餐具上細膩的雕花優雅浪漫,舒緩的爵士樂悠悠流淌。
秦韻一襲月白連衣裙,烏髮垂肩,脖頸修長,與她姐姐秦茵輪廓相似,卻少了那份嫵媚嬌豔,一雙明眸徒增幾分清純。
坐在她對面的白墨寒深灰色西裝三件套,從見面到坐下,秦韻就沒見過他眉頭舒展過,臉上也難掩病容和疲憊。
突然,白墨寒輕咳了起來,一陣一陣地打破了餐桌上的寧靜,他放下刀叉,略帶歉意地說:“不好意思。”
“我還以為感冒是騙人的,為的是不想和我見面。”秦韻眨著眼睛,刻意用天真的語氣說道。
白墨寒抬眸,微微扯動嘴角,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喉嚨才開口:“最近事務繁忙,不小心著了涼,實在是沒精力好好準備這次見面,希望秦小姐不要見怪。”
“既然這樣,要不我們下次再約吧。”秦韻放下刀叉,語氣輕快,“反正你也吃不下。”然後拿起餐巾輕輕按壓嘴角。
白墨寒確實吃不下,冷盤裡的牛排只淺淺吃了幾口,不管是感冒還是眼前佯裝純真的秦韻都讓他沒什麼胃口。
說來也蹊蹺,以往在他周遭出現的女人,多是性感冶豔、作風大膽之流,可近來全都換了風格,盡是些清新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