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鈺殤聽完沒有反駁,只是低著頭\"嗯\"了一聲。
如果這個不錯,指的是,不顧自己三歲的幼齡,將自己放在盆裡隨便扔在了一條河裡。
又是在六歲之時,大張旗鼓地釋出尋人啟事,以師父威脅,不顧自己意願將自己帶進皇宮。
後又覺得自己沒用,不服管教,不管不顧地再次扔給了師父。
之後五年都未曾見面,但那五年,卻也是他最開心的五年,有師父和師兄護著,時常還能下山打打牙祭。
十三歲再次遇到母后,母后冷冰冰的眼神,他到現在還記得,而她的母后見到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你怎麼配穿紅色?去換了!\"
他不理解,看向一同隨母后而來的父王,他記得,之前見面時,他的父王還摸了摸他的頭髮,父王的手很大,也很暖和。
\"去吧!\"只是這次,父王沒有站在自己這邊,只是淡淡點頭。
於是他不再多說,只換回了黑衣,直至如今。
甚至直到三年前,父王的部下之一,也就是現在的管家莫叔,奉命前來找他,說是父王母后遇難,請他回去主持大局。
他本是不願意的,熙和如何,關他何事,睿王睿王妃如何,又關他何事,但他還是沒狠的下心,於是以一個新手的姿態站上了城牆,帶著他父王的那些部下將敵人一步步趕走。
然後將他們一家三口,是的,沒錯,就是一家三口,葬在了一起。
莫叔告訴他,他的弟弟比他小了三歲,自小在邊境長大。
他當時自嘲笑笑,怪不得把自己扔了呢?原來是已經有了一個更喜歡的兒子罷了!
從莫叔哦口中知道了他的弟弟與他完全不同的生活,少年恣意,慈母嚴父,叔伯愛護!
他當年為什麼那麼勇呢,敢率一萬大軍面對當年的十萬敵人,就是抱著同歸於盡的想法的,只是天不遂人願,沒成,卻拖著這副病怏怏的身子苟活著。
後來戰勝歸國,他才知道,他的好父王,又為他訂了一門親事,原本他還奇怪,為何不訂一個年齡相仿的女子,而是比自己小了五歲多,後來才知道,那是他那個弟弟不要的。
\"墨鈺殤,墨鈺殤,你怎麼了?\"
君未黎拍拍墨鈺殤的胳膊。
\"嗯?怎麼?阿黎可有事?\"
墨鈺殤快速眨了眨眼,將心底的一切按下去。
\"沒事,我就是看你……在發呆,想叫叫你!\"
君未黎沒說,是因為她感受到了墨鈺殤的悲傷與消沉,她知道,墨鈺殤的心裡,定是不如表面上那般平靜,但他不說,她就不問,誰都有一些無法宣之於口的苦衷。
\"嗯!\"墨鈺殤點點頭,看看天色。
\"我們是否要歇息一會兒,再繼續趕路?\"
\"不了吧?我想早點到那邊。\"
君未黎搖搖頭,與墨鈺殤商量。
\"好,那就依你所言吧!\"
墨鈺殤也沒說其他,只是點點頭,同意了君未黎的建議。
然後君未黎看著越來越黑的天色,以及滿天星宿,卻無月亮的情況,也不得不提出了停止的想法。
\"倒是無礙,因為之前就做好了趕夜路的準備,早早就備好了夜視鏡,只是之前天氣好,月亮也明亮,沒用的上而已,這次倒是正好用上了!\"
君未黎……
君未黎想了想,今天是十一月二十九,正好是沒有月亮的日子。
於是她敲了敲馬車門,叫了聲葉子。
葉子聽到聲音,回頭應是,墨染繼續趕路。
\"葉子,之前兩天夜裡趕路,是不是也是用了夜視鏡。\"
葉子回答:\"是!\"
\"好了,沒事了!\"
\"是!\"
葉子又轉身,和墨染一齊坐著,順便驅動內力來禦寒,白天還好,到了夜裡,確實是有些冷的!
\"我這個腦子,把這事兒給忘了,還好你準備的齊全!\"
君未黎一拍自己腦袋,在京城時,她也鮮小夜間出來玩,即使出來,也是趁著無宵禁的時候,在現代就更不用說了,百米一個路燈,除了一些小巷子裡,基本上也能做到亮如白晝,這第一次趕夜路,可不就讓她給忘了嘛!
墨鈺殤看著君未黎的動作,臉上掛著不自覺地微笑。他發現,不說是他,就是君未黎,也越來越在他面前放的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