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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建典謨

神微眯,薄唇一抿,凜冽之甚,給燕樅也唬住了。

他壯著膽子道,“看什麼看?信不信我叫叔父,狠狠地罰你。”

秦詔把線扯緊,又將手輪塞在妘瀾手心裡,“拿好。”

那臉色實在難看。

嚇得妘瀾忙扯他,附在他耳邊低聲道,“我剛才聽別的大人在席間說,燕王無子,恐怕想先添幾個養子。這個燕樅,是他的首要人選,才同你說了利害,你可不要衝動啊!”

秦詔冷著臉忍住,“公子好好放風箏,請勿要剪斷我的線。”

燕樅自馬上居高臨下看他,見他認了慫,抬腳就踹在他胸口。

“你以為我沒聽說?不過秦國來的質子,還想跟我爭寵?當今王上,乃是我正經的叔父,你算個什麼東西!”

秦詔被人踹倒,又叫他那三五個僕子摁住,一時動彈不得,不由得目光狠戾。

此刻,日光漸盛,帝王椅座上的遮陽雲頂,便由著僕從挪轉了角度,生怕驕陽無眼,傷了他們王上那翠玉似的姿容。

燕珩便悠閒坐在陰影裡,眯眼瞧著那處纏鬥。

有意思。

他倒要看看,這小兒,如這般忍氣吞聲,又是如何說出那個“殺”字的。

秦詔冷笑,激道,“你就只敢靠人多勢眾麼?”

燕樅果然不服,哼道,“你們幾個,放開他,我倒要看看,你想怎樣?”

僕子們鬆開秦詔。

秦詔慢騰騰站起身來,盯著人看。不等燕樅再說什麼混賬話,他猛地抬手扯住那韁繩,狠狠一勒。

馬兒受驚,高高揚蹄,尖銳嘶鳴——

燕樅本就不是練武的料子,身子骨弱,哪裡攀的住?頓時摔滾下馬,連痛帶嚇,氣得嚎啕,又怒罵了兩聲。

秦詔薅住韁繩,被馬拖行著,猛地踩住腳蹬,翻身上去,強行轄勒住了。

他疾馳,飛掠過自個兒的位置,僕子眼疾手快,將弓箭甩給人。

秦詔狠勁拉弓,揚聲冷笑,輕狂的聲音鑽進在場每一個人耳朵裡,“既然不拘法子,那就休要怪我勝之不武了。”

一箭破風,朝著風箏射出。

飛得低的風箏,叫他狠狠一箭射破,猛地頭朝下墜落下來。有飛得極高的兩個,也叫他一箭射斷了線,悠悠跌入樹冠中,撥不出來了。

他縱馬疾馳到燕樅面前,揚弓朝他笑——那遒勁繃起的手臂動作,崩的金釧伶仃作響,倏然一箭射在他旁邊,嚇得燕樅“嗷”的一嗓子哭出來了。

秦詔薄唇微動,冷淡吐出兩個字眼兒來。

因壓得低,只有跟前兒的人能聽清。

那是句……“廢物。”

燕樅急僚僚地起身,掛著淚痕要朝人告狀。

哪知秦詔縱馬轉身,馳騁到燕樅那風箏線面前,特意從後腰抽出匕首,猛地割斷了——壓低的眉眼之下,鋒芒險些藏不住,“什麼蝴蝶,乃鳳鳴之聲,舉世無雙。”

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墜的墜、落的落。

轉眼之間,寂寥天幕只有狂縱鳳鳴。

氣得平津侯猛地站起來,“你!——你這小兒,混賬!”

魏屯秉著那忠誠,也犯了糊塗,只跟著補了句,“區區一個質子,身在燕國,竟敢此等放肆,竟要翻了天不成!”

“嗬……”燕珩輕笑,嘴角慢慢彎起來。